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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3章 二十三块小饼干（第3页）

灰蓝的天空，雀鸟低飞，发出清脆的鸟鸣。秋风送来一阵花香，树叶窸窣作响。

望着高大的铁门，贺平生停下脚步，没有走进去。

门外和门内就像两个世界，走进去，里面的世界会有亲近长辈为他特意准备的精致饭菜，会有肥墩墩的橘猫挪到他的脚下，亲密地蹭他的小腿，还会有那个年纪不大的女孩子，她会用怯怯的眼神看他，站在一米以外的地方，娇软地喊他哥哥。

贺平生没有兄弟姐妹，他的母亲只生了他一个孩子。他一直想要一个妹妹。

但他不喜欢那些叔伯家的女孩子，觉得她们吵闹，脑子蠢笨，还不肯努力补上。

她们也不敢喊他哥哥。

总是隔得远远的，用那种害怕的眼神看他。

而门内的那个女孩子喊他哥哥，贺平生却一点都不觉得烦。

在那个遥远的山城里，他们第一次见面的时候，贺平生看见她，连日来郁积于胸口的烦躁意味忽然就消失了。他的鼻尖嗅到一阵好闻的味道，是淡淡的草木香。

他的手揽上她的腰，隔着白色的棉麻布料。只有他一个手掌大的腰，好像一折就会断。

一触即分。

看清她的脸时，贺平生的眼底掠过一抹惊艳。但他很快收敛眼色，这是一个绅士该有的礼貌与教养。

偏远宁静的山城养人，养出了这样漂亮的小姑娘，只是不属于这座钢筋水泥的城市。

贺平生离开云平的时候，满足又遗憾。

后来，在自家花园里，在那棵高大茂盛的树下，那双白嫩的小脚踩在粗擦的树皮上，粉色的裙摆蹁跹落下。

贺平生拉住那双手，遗憾的地方被补齐。

“老板？”一旁的司机看老板伫立在别墅门前，看了半天，没有动。忍不住出声提醒。

“嗯。”贺平生回过神，大步往里走。

想到接下来会听到的那声哥哥，他心口发烫，背脊微麻。

一进门，果然就看见娇小的女孩子脸色红润，抱着抱枕，正在看电视。她捡来的流浪狗蜷在地上，闭上眼，安详地进入梦乡。

这一切明明是真真切切地发生了，却给他一种感觉，美好得像幻境。

贺平生正打算走过去，像昨天一样，作为一个大哥哥，揉揉妹妹的脑袋，然后再像家人一样，低声嘱咐她洗手准备吃饭。

想法很完美，状况发生得猝不及防。

在他迈开腿走这几步路期间，一声浑厚、中气十足的男声在空阔的客厅回荡开。

“——哥哥！”

贺平生原地顿住，半晌，他缓慢地转头，就看到客厅里闲置许久的、高价买来的那台电视机，正在播放画质清晰的。

噢……

《水浒传》。

小野看得入迷，这会儿才发现贺平生回来了。她深吸一口气，震声道。

“——哥哥！”

不能说毫不相干，只能说一模一样。

贺平生的幻境碎了。

见鬼的门内的世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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