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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章 青鸟未绝（第4页）

宋扬跳入黑洞，在洞中下降时，宋扬双手张开，左腿上提，如白鹤一般，轻轻降落在洞底。

“下来吧！”宋扬扯着嗓子向洞口喊。细微的声音从洞底传来，带着轻远的回音。听着回音的回响次数，韩天慕闭上眼睛开始沉思。随后他突然睁开眼睛，踏入黑洞，像宋扬一样，任凭躯身跌入黑暗，一如他当年，任凭那个至今不知道的是谁的陌生人，将他从茫茫黑夜中带走。

半空中，韩天慕同样双手张开，左腿上提，最后轻盈落下。

身处黑洞，周遭一片漆黑，他的心跳开始加速。“宋前辈，你在哪？”

宋扬点燃了火把，火光中，韩天慕看见了宋扬。

“前辈……”

“嘘……”宋扬向另外一边指了指。

韩天慕看见洞中的角落，一排银色的紧密栅栏，栅栏后面，一排青鸟一动不动地矗立着。

二十多只黑色的青鸟安然地站在地上，身上的羽毛已经遮住了它们的双眼，喙向下低垂着，靠地颈部。

韩天慕靠近栅栏，惊讶地看着青鸟。“前辈，青鸟怎么全都变成了黑色？”韩天慕疑惑地问道。

“瀚泽亡国之后，我们行事都小心翼翼，西辽的天狼团也越来越猖狂，我们白天根本不敢放青鸟出来，所有情报传递全部在晚上。我们将夜北墨染在了青鸟身上，这样，青鸟全身变成了黑色，能安然躲过西辽的看守。”宋扬嘴角微微上扬，眼睛里放着光，凝视着眼前的青鸟。

“夜北的墨色泽深厚，浓郁幽远，而且根本没有墨的味道，一旦墨渍干了，就算是淋着雨，也丝毫不会褪色，这种墨，本来只用于夜北国皇帝提字。”宋扬接着说。

“但是墨汁染在羽毛上，会加重青鸟的负担，也不可能飞得那么快，一旦被发现，那岂不是更容易被跟踪和射杀？”韩天慕睁大双眼，向宋扬反驳。

“我早料到了会有这样的结果，前几年，微澜岛派人送来了他们秘制的劲阳丸，我把劲阳丸磨碎了放在饲料之中，这样能保持长距离的飞行。为了摆脱跟踪和怀疑，我还在城内和郊外都安置了备用巢穴，青鸟一旦被跟踪发现，它们可以不要回到这里来，直接停留在备用巢穴，待对方离开了，再返回鸟舍。”宋扬说。

“只是劲阳丸是需要催动青鸟的精神意志，所以现在这些青鸟都很容易提前衰老，他们的寿命，至少缩短了一半。”宋扬一声叹息，抬起头看着洞口的微光。

宋扬突然一声长哨，一只青鸟突然羽毛下陷，露出了双眼，而其他青鸟，双目依然被羽毛遮蔽着。韩天慕第一次这么近看到青鸟的眼睛，那个眼神，让他心潮澎湃。

“它的名字叫吟龙，是只雄鸟，以后，它就只跟你联系。”

吟龙身上毛发浓密，眼睛要比其他青鸟稍微大，翅膀坚定有力，喙部弯曲而尖锐，除了爪子稍小，乍一看上去，吟龙的体型，跟一只雏鹰差不多。

韩天慕同样一声长哨，长度几乎和宋扬一模一样。吟龙发出一声啼叫，清脆而锐利。随后从地上跃了起来，黑色的翅膀拍打着栅栏。

宋扬打开了栅栏，吟龙扇动翅膀飞出栅栏，在韩天慕头顶上方开始盘旋。

韩天慕双膝脆地，向着洞口射进的光芒朝拜，头部落在地上时，他在嘴里默念：“青鸟不绝，万山鸣响。”

随后宋扬也跪下，两人一起念着：“不惧暴毙，不背袍泽，不弃初愿，不负青鸟。”

宋扬伸出右手，吟龙停在他的小臂上。随即，宋扬从衣袋中掏出一根的铜管，然后再用极细的铁丝，将铁管系在吟龙腿上。旋即又是一声长哨，吟龙朝着另外的一个黑暗的洞口飞出。

宋扬长叹一口气，“对了，你昨晚见识到了问天藏剑？”

“我的下属看到了，场面极其惨烈，宋前辈……”提到昨晚的场面，即使是久经沙场的韩天慕，也依然心有余悸：“现在的寒川，还是我们的朋友吗？”

宋扬转过身，背向韩天慕，接着说道：“这几年，寒川已不同以往，表面虽然打着忠于宋氏，光复瀚泽的口号，但去年沉彦太后传来的密信中，称寒川已有不臣之心。虽然宋氏在寒川的扶持下建立了东庆，延续了瀚泽的血脉，但寒川当年毕竟是当年中庆的外臣，现在寒川部族长楚天鹤，已经把持了东庆的朝野，挟天子威四海。而皇太后和皇上，现在也只是在寒川的连忻宫里苟且偷生。”

“也就是说，如果瀚泽能被东庆光复，那么登上王位的，就成了寒川的楚天鹤？”

“吟龙，那都是后话，如果我们想重返家园，终究还是得借助寒川的力量。”宋扬说，随后望向那黑漆漆的鸟群，顿了顿，“还有它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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