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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十七章 相抵（第1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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听到凌霄的问题，陆观南楞了片刻。见着陆观南不说话，凌霄小心翼翼的问道：“大人，我是不是说错什么话了？”

“没有。只是我突然反应过来，好像已经很久没有人问过我这个问题了。”陆观南轻声回答，她的事情，陆家的事情，京城里的人都一清二楚。也有从外地来的人好奇她的事情，可是碍于她的身份地位，却没有人敢来问她。所以在听到凌霄的问题之后，陆观南还真的有些说不出的感慨。

“我并不是参加科考才入朝为官的，说来惭愧，我能入朝为官，是靠着家里先祖立下的功劳。”话是如此说，可陆观南神情坦荡，并无半分羞愧之色。她十五岁入内阁，这在元晋是破天荒的头一遭。质疑她的人没有一千也有九百！其实按照她的实力，参加科考夺得状元也不是什么难事。可惜那时候她心急了一些，如此一来，不管她的能力多出众，总归是觉得好像有些名不正言不顺的意思。

不过，这在陆观南这儿也不是什么了不得的大事。这些年来，她的能力早就已经让所有人心服口服。做好现在，才是最重要的。

瞧着凌霄这一脸似懂非懂的样子，陆观南站起身来，走到了凌霄面前，伸出手拍了拍凌霄的肩膀：“像我这样的，外人看着光鲜亮丽，可在后头嚼舌根的也大有人在。所以啊，凌霄，你想要入朝为官，就好好读书，然后去参加科考，争取夺个好名次出来。届时，我一定在皇上面前，替你多多美言。”

凌霄回过神来，扯了扯嘴角，像是有些不太好意思：“大人，我才疏学浅的，如何能入朝为官呢？”

“做人不要妄自菲薄，没有谁生下来就是才高八斗，写得一手好字的。这些都是靠自己的学习的！”陆观南耐心开导：“不过呢，你现在还小，这些事情和你说你可能还不太能理解。等你以后多读书了，懂的道理多了，你自然会明白我现在的话。”

凌霄没有说话，静静的盯着陆观南。陆观南好像并不是他想象的那么可恶，究竟是他想错了，还是这一切不过是陆观南的伪装？

翌日，天还未亮，陆观南就已经起身洗漱更衣，准备上早朝去了。

陆府加上陆观南总共就四人，如今也不过是多了一个凌霄。陆观南上早朝的时候，芷兰要跟着起身伺候，小姜要准备马车，陆伯就得负责去厨房烧水。所以早早的，陆府就跟着忙碌起来了。

也不知是不是到了一个陌生的环境，凌霄翻来覆去的一晚上没睡好，天快亮了才有了睡意。可这刚闭上眼，凌霄就听到外头传来一阵喧哗的声音，凌霄一个激灵醒了过来，又没了睡意。在床上仔细听了一会儿，凌霄还是有些不太放心，也起身穿了衣服，出去看看究竟是怎么回事。

陆伯和小姜都不在房间里，凌霄便从长廊直接去了前院。一走进前院，凌霄就看到一道背对着自己的身影。听到脚步声，那身影转过身来，待看清那身影的面容之后，凌霄不由得停下了脚步。

他见到的陆观南，都是穿着常服的，端的是一副翩翩公子的俊秀模样。可他现在看到的陆观南，头发束冠，身上的仙鹤朝服威严赫赫，连带着陆观南的神情都变得严肃起来。凌霄默默的咽了一口口水，只觉得眼前的陆观南犹如高高在上的神祗，高贵不可亵渎。

“是不是吵醒你了？”温和的语气，让神祗降临了凡间：“我要去上早朝，所以要起的早些。时间还早，你没什么事情做，就再回去多睡一会儿吧。”

凌霄张了张嘴，正要回答，小姜就已经从外头走了进来：“少爷，马车已经备好了，您该去上朝了。”

“好。”陆观南应了一声，转身就走。凌霄站在原地，目送着陆观南离开，心头升起一股怪异的感觉……

陆观南来的时候，宫门外已经有许多大臣已经到了。见着陆观南出现，原本三三两两聚在一起小声议论的大臣们瞬间噤声，望向陆观南的眼神里都带了几分说不清道不明的恐惧。陆观南对这些眼神视而不见，挺直着腰背站在了宫门前。

“陆大人。”徐延斋走了过来，主动向着陆观南打了一声招呼：“陆大人此次治理疫情有功，皇上怕是又要赏赐陆大人了，真的是可喜可贺啊。”

陆观南循声转过身来，看向徐延斋：“阁老说笑了，我不过是奉旨行事罢了，不敢求赏。”

“陆大人的心胸，真的是让老夫佩服啊。”徐延斋阴阳怪气的讽刺了一句，陆观南只是浅浅的笑了笑，也不反驳。

早朝的时间到了，宫门打开，大臣们鱼贯而入。

大殿上。

等着大臣们行礼叩拜之后，傅庭轩的目光便黏在了陆观南的身上。陆观南站在百官之首，微微低着头，不知在想些什么。不过当真和李德喜说的那样，陆观南整个人瘦了一大圈，那仙鹤朝服穿在身上都显得有些不合身了。

“此次江南疫情严峻，陆爱卿不惧危险，治理疫情有功，朕应该好好赏赐才是。”压下心疼，傅庭轩只想给陆观南论功行赏。

听到傅庭轩的话，陆观南正要走出来谢恩，可徐延斋却更快一步的走了出来，朗声到：“皇上，老臣有本启奏。”

“有什么事，徐阁老都等朕为陆爱卿行赏过后再说吧。”

“皇上，老臣所奏之事就是和陆大人有关，还请皇上听老臣把话说完才是。”

闻言，傅庭轩皱了皱眉，他总觉得徐延斋这个时候出来是不怀好意。可话都说到这个份上了，他也不能不让徐延斋说话，只能挥了挥手，让徐延斋继续往下说。

徐延斋抬手作揖之后，回到：“皇上，陆大人治理疫情、劳苦功高，这一点老臣没有异议。只是，老臣听闻，陆大人为了治理疫情，竟然下令放火烧村，一连七个村庄全被大火焚烧殆尽，连同感染疫情的村民都被烧死在村中。恕老臣直言，陆大人此举实在是太过于骇人听闻。如今，江南一带为了烧村一事闹得是人心惶惶，陆大人此举有些不太妥当了。”

“烧村一事，朕也有耳闻。只是陆爱卿这么做也是为了防止疫情传染到其他地方，此举也是无奈之举，不应该怪陆爱卿才对。”傅庭轩为陆观南反驳，烧村的事情是吓人，可如果有其他法子，陆观南铁定不会这么做的。所以，在得知陆观南治理疫情成功之后，傅庭轩就已经想好要如何为陆观南论功行赏了。

“皇上，当初您派陆大人前往江南治理疫情，就是相信陆大人有能力解决好此事。可是，陆大人的做法过于偏激，虽治理疫情有功，可却害的百姓人心惶惶。依老臣愚见，陆大人烧村实乃罪过，然陆大人不惧危险治理疫情，劳苦功高，功过相抵，皇上对陆大人不赏亦不罚！”徐延斋缓声开口，终于将自己心里的真实想法说了出来。

陆观南放火烧村，此举是偏激了一些，可这点事情根本就不算什么。毕竟，疫情严峻，陆观南这么做也是为了防止疫情爆发传染。这一点，徐延斋心里很清楚。但是，如果再让傅庭轩对陆观南论功行赏，陆观南的地位就更加牢固了。所以，徐延斋只能放大烧村这件事，想要抹杀了陆观南辛辛苦苦做的一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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