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凌玖微的手在发抖，但她还是拿起了苹果和刀，看了一眼桌上的母亲的遗像后，便缓慢地削起苹果来。而凌玖莫也哆嗦了一下，佝偻着背，从外面的院子里剪了一枝带着水露的玫瑰花，递给李祎睿。

“慧茹，这是刚剪的玫瑰，好看吗？”李祎睿将已经枯萎的玫瑰丢进垃圾桶里，将凌玖莫手上的那枝接过来，放在张慧茹的遗像前，温柔地抚摸着照片里的女人的脸说道。

“父亲，苹果。”凌玖微手中的苹果也削好了，她放在盘子里，颤颤巍巍地递给李祎睿。

“嗯。”李祎睿看都没看她一眼，但凌玖微知道，如果苹果上有一点点皮，她没有削掉的话，李祎睿就会一巴掌扇过来。

在李祎睿最生气的时候，她还有可能会被关在笼子里，凌玖莫也一样，屋里的两个笼子，一个是她的，一个是凌玖莫的。

究竟生活为什么会变成这样呢？明明母亲在的时候，继父也是个温和有礼的人啊……但身体一直不佳，还患着哮踹和心脏病的母亲去世后，这个家中的一切，就不一样了。

母亲去世的那天，十四岁的凌玖微带着七岁的凌玖莫在学校门口新修的电玩城里玩。小孩子玩起来没时间概念是常有的事，她和凌玖莫也不知不觉玩到了晚上七点半。

李祎睿找着他们的时候，是八点。

李祎睿看着有些生气，但也没有朝他们俩发火，只说：“要不是你们妈妈担心你们遇上坏人啊……依着我，你们玩通宵我都不想管！”

那会的凌玖微和凌玖莫还悄悄朝李祎睿做鬼脸、吐舌头，两人并没有觉得自己多玩了那么一会儿有什么错，也没有察觉李祎睿刚刚那句话里的异样。可当他们三人回到家，却发现了倒在地上、彻底没了呼吸的张慧茹。

她看起来像是睡着了一样，大约是独自一人的时候，哮踹发作了，本想挣扎着去拿药，却撞上心脏病一并发作……就这么香消玉损了。

李祎睿的脸色瞬间就变了，他转过身来，双目充血，看凌玖微和凌玖莫的眼神，就像是在看两个仇人一样。

其实凌玖微一直都知道继父深爱着他们的母亲，但她没想到的是……他的爱已经趋近于病态了。

不同于凌玖微，凌玖莫没注意到李祎睿的异样，只是嘴里喃喃着“妈妈”，想要朝张慧茹走过去时，却被李祎睿扇了一嘴巴。

年纪还小的凌玖莫顿时就被打蒙了，他委屈地抽泣了两声，接着就大哭起来。

李祎睿温柔地将张慧茹抱回床上，给她盖好被子……转身，便是手脚并用地砸在了距离他近一些的凌玖莫身上。

“闭嘴！吵死了！两个扫把星！都怪你们……慧茹才会……你们该死！你们才是该死的！”李祎睿每一下都砸的用力，口里则飚着脏话，不堪入耳。

凌玖微听到凌玖莫的抽泣声越来越小，惊慌失措地尖叫了一声，冲过去抱住凌玖莫小小的身子，拳脚开始砸在了她的身上……

“砰——”

似乎有什么东西砸在了她的脑袋上，她的视线也渐渐变得模糊起来……

……

“……砰、砰……砰、砰、砰……”

睡梦中的凌玖微被这阵撞击声给惊醒了，儿时的记忆让她感到浑身发凉。她一侧头，就能从百叶窗的缝隙之中看到一只丧尸锲而不舍地撞击着隔间的门，而这“砰砰”声就是它引起的。

凌玖微深吸了一口气，摇晃了一下有些混乱的脑袋，并将毛毯收拾了一下，拎着菜刀，猛地打开门，一刀结束了这只丧尸的生命……顿时，整个二层又一次恢复了安静。

天微微亮，阳光依旧洒在Z市这片宛如人间地狱的城市，似乎无论是谁，太阳都不会吝惜自己的光芒一般。

凌玖微靠着一堆箱子席地而坐，她用矿泉水简单的清洗了一下，又吃了点儿面包，接着，打开任务地图确认着红点“丽娜”的位置。红点的位置似乎与昨天如出一辙，看来短时间内，丽娜是不会离开那里的，而凌玖微也该开始刷她的支线任务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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