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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等,真人先生不是坏人!”这是顺平。
“悠仁!子弹!!!”这是我。
虎杖完全懂了我的意思,伸手扑出去猛地扯住顺平往后一扔,将我绿色的子弹丢向真人,同时矮身伏地,顺势向远处滚了几滚。我端枪瞄准,弹夹里的子弹是我才调试过的瞬爆弹,就是有幸被五条悟旁观过引爆实验的那一种。我命中了虎杖丢过去的子弹,两发弹药共同爆炸引燃的火焰掀起了猛烈的气浪。不知道该说托谁的福,他割伤了我的耳朵,感染者的血液很顽固地留在他手上,变成了源石技艺火焰的助燃剂。
燃烧着的真人在地上滚了几圈,忽然腾起。悠仁没有预料,我没有准备,顺平更是被吓得不轻,然而真人只是改变了身形快速钻进了井盖——他逃了。我几步追上去,对着雨水井端起枪,可是已经来不及了,无论是我的眼睛还是瞄准镜都看不到他。我吸着鼻子嗅了嗅,他的气息仿佛也散去了。
有点沮丧。
我放下枪,这才感觉自己有点累。
一边的吉野顺平坐在地上,还没有从惊诧中缓过劲来。他看看虎杖又看看我,张开嘴不知道要说什么。
我连尾巴都懒得摇了,冲他挥了挥手:“你好啊,顺平,我和你说两件事。第一,如你所见,我是狗,不要问为什么。第二,真人绝对不是什么好玩意,他愿意帮你,也只不过是想看你摔得更惨而已,因为觉得好玩。他还试图对我使用无为转变——不过没有成功,不要问为什么。”
虎杖也已经走过来,抬起手想摸,却又不好意思,只是指了指我的耳朵:“小狗前辈你受伤了。”
我“啊”了一声,后知后觉发现耳朵在流血,黏糊糊的血已经滚下来,顺着脸颊流进衣领里去了。
“这没什么,你看上去才是伤得比较惨。”我从上到下比了一下虎杖悠仁,对他说道,“看上去简直像被什么刺猬钉过一样——不过还好,这次终于赶上了?”
虎杖抬起手揉了揉自己的后脑,很爽朗地笑起来:“啊,赶上了。”
七海随后赶来,我有些遗憾地向他表示我们没撵上真人,他顺着下水道跑了。七海先生有些责备地注视我,我这才反应过来,放走真人应该算是重大失误了。
“这算工作事故了吧。”我缩了缩脖子,反应迟钝地开始怂,“会不会被骂啊……”
“这种事在所难免,后续我们会处理的。家入医生到过,你状态特殊,反转术式无法起效,应该尽可能避免受伤,”七海建人叹气说道——他好像很容易叹气,明明我没觉得我是这么让人觉得无从下手的类型,起码比起五条悟来说。但是从这次调查电影院开始,他已经很多次对我叹气了。
我摇摇头:“没关系的,皮外伤很快就会好。”
来接我们的是姗姗来迟的伊知地先生。七海拉开后排的车门,将我和虎杖及顺平让过去,自己坐上了副驾驶。他从副驾的置物格内拉出一个急救包交给我,叫我们简单处理一下。虎杖看上去已经完全好了,我捏着他的手翻来覆去检查,简直是比我看上去还要安然无恙,我愣了一下才反应过来,或许是两面宿傩。隔着虎杖,我探过身子去看吉野顺平,他只有脸上有几处擦伤。虎杖往后一仰给我让出地方,我捏着酒精棉球冲他招招手,顺平迟疑了一下,才靠过来。
他看上去还是欲言又止,我扔掉第一块擦脏了的棉球,接过虎杖递过来的第二块,说道:“在我给你脸上的擦伤消毒完之前,你可以提问题。”
他迟疑了一下,嗫嚅着说道:“真人……”
我翻了个巨大的白眼,强忍着想要捏着棉团往他伤口上摁到想法,反问他:“你还是人吗?”
吉野顺平很茫然地“诶”了一声,似乎是没想到我为什么会这么问。
我又换了一块棉球,捏着顺平的下巴把他的脸扭到一边,去擦他颧骨上的最后一块擦伤:“真人是咒灵,咒灵是不良情绪产生的。你觉得让人感到恐惧、不安或焦虑的脏东西聚集成的玩意儿是好人,我姑且算你脑子没问题——所以我才问你,你是不是人啊?对不起,但是我很生气,我一般说话没这么难听的。就算他提出了一些似乎很有道理让你觉得很轻松的话题,你真的觉得那就是对的吗?传销和伪神以及□□,哪一样不是表象看起来非常美好、非常让人觉得是荒芜生活里突然降临的光?”
我瞪着他,语气放缓了很多:“生活本来就是痛苦的。你遇到了糟糕的人,这是你运气不好,是他们的毛病,但是绝对不是你自己的问题。你用别人的恶劣当成自己的错误来惩罚自己,这不过是所有逃避方式里非常糟糕的一种了。”
他忽然反驳我,双肩发抖,看起来很生气:“你知道什么?你凭什么、用什么立场说出这样的话?”
“顺平!”虎杖出声打断他。
我随手把手里的棉球扔到一边,坐回自己的位置,从虎杖捧着的急救包里摸出消毒湿巾。我抬头望了一眼后视镜,偷偷透过镜子打量我的伊知地先生慌慌张张收回视线,七海依然在透过镜子看着我。
我笑了一声,摇了摇头:“首先,我给你道歉,顺平,在你这种情绪的状况下,我说出这种话可能还是有些自以为是。然后,顺平,你的话我原封不动还给你——你又知道什么?我起码还知道些你的经历,你对我一无所知,你又有什么立场质问我?”
耳朵上又多了一道口子。罗德岛内很多干员的耳朵其实都伤痕累累,我现在也加入“没有一只耳朵是完好无损”联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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