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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个孩子（第3页）

眼书留言上的那栋大楼，在一条人员往来非常复杂的街道上。

街道两边都是小高层，商户的经营范围涵盖了饭馆、酒吧、赌场、小旅馆和廉价出租房，是整个神奈川犯罪率最高的街道，至今尚有数起伤害和失踪案件未解决。

而那栋黑魆魆的目标大楼在两栋廉价出租房之间，沿街那一面每层都立着几块招牌，什么饭馆啊、麻雀啊、粉红啊，像补丁一样乱七八糟，但全都倒闭了，对比旁边的出租楼，这栋楼死气沉沉的。

而与这条街道仅仅一墙之隔的，是一片仓库区，也是这片居民区住户上班的地方。

“果然很符合闹鬼的情况，”石切丸走上前，“看来这次是我的专长了。”

“怨气深重啊。”春晓开了灵视，在他看来，这栋楼已经被包裹在了浓重的黑雾中，几乎看不到前路了。

“撒，我们进去吧！”石切丸走在前面。

“等等，石切丸殿，”歌仙和宗三拦住了他。

“纵然殿下身为神事刀，但大太刀在室内挥的开吗？”宗三说。

“还是我等开路吧。”歌仙走在了前面。

春晓照例在自己和刀剑男士们身上套上了各种符咒，被刀剑男士们围在中间往里走，看着通道里几乎要实质化的怨气，心里有些疑惑：这浓度，可不是普通的灵，十有八九是个恶鬼，要是能顺利降服，再发网上，这一趟就是赚了，但是，怨气是从哪里聚集的呢？

这栋楼外面看起来就是普通的小高层大楼，没什么特别的，但进入楼层内之后，很容易就能发现，这是一个已经空置了很久的大楼，尽管门口的还挂着“麻雀”、“居酒”之类的招牌，但无论是牌桌也好，酒桌也罢，明显都是好几年前的旧物了，起码有三五年的时间这里都未曾出现过任何人类生活和经营活动。

作为一栋经营用的大楼，这是很不正常的。

从外面其他大楼的情况来看，这栋楼不至于空置。

除非是作为某些非法用途的。

“难怪这里怨气这么深，”春晓伸出一根手指粘去牌桌上的灰尘，凝视着指尖的灰烬，他低声道：“往上走，这里情况不对，应该是犯罪嫌疑人关押受害人的地方。”

“犯罪嫌疑人？受害人？”歌仙回过头，“是杀人犯罪吗？”

“不，应该是和密集的受害人有关的。”春晓抬头看着头上密集的怨气，“杀害一两个人可不会造成这么大的怨气，这应该是许多人被长期囚禁、严重虐待造成的怨气。”

春晓抬起胳膊，把手举过头顶，轻轻拨弄头顶的怨气：“我能感觉到有人在哀嚎，许多人，在这里遭受过非人的对待。”

“人口贩卖？”莺丸道，“现在这样繁荣的世界，竟然还有人口贩卖这样的罪行吗？”

“很多啊，只要有利益。”春晓陷入了回忆，“我曾经经历过这样一件事，那时候我还没有遇到你们，是很久以前的事儿了，那时候，我所居住的城市里，有一户很有钱的人，男主人是大官，女主人是大老板，还有一个娇生惯养的小孩子，家里很有钱。然后有一天，因为一个大案子，这户人被抓了，警察在搜查他们家的时候，除了钱啊，合同啊之类的东西，还在他们家占地极广的花园里，起出了二十多具尸体，最早的连骨头都不全了，最晚的，皮肉都还没腐烂完全呢。”

鹤丸感觉到春晓沉重的回忆，与他所知的春晓的过去有些不符，但他想，春晓对过去记得不是很清晰，也许是突然又想起了什么被遗忘的东西了也说不定，于是他并没有打断他的讲述，只是静静的听着。

“这些尸体，都是年轻女人的尸体，十八九岁的，最大的也不过二十岁，她们遭受的痛苦······现在想来，若那时我就开了灵视，也许那栋屋子的怨气，也就如现在这般吧。”春晓说。

“那么那家人后来怎么样了？”石切丸问，“受到惩罚了吗？”

“是的，”春晓说，“我最后知道的那家人，都被抓住了，按照他们的罪行，死刑妥妥的。”

“能给无辜者报仇，也是好的。”石切丸说。

春晓神情有些恍惚。

“主殿？”石切丸敏感的看向春晓。

“没什么，”春晓笑了笑，“我只是想起了罪犯的孩子，那个孩子过得挺惨的，父母犯罪后逃跑了，途中把自己的孩子当做人质。”

“人质？”刀剑男士们惊讶的问，重视家人的他们没法理解这种行为。

“嗯，大家都觉得，比起那些死去的无辜者，犯人的孩子，大约是不值得同情的，吃着受害人的血肉，花着受害人的财富，这样的人，纵然真的一无所知，但其实已经是加害者的一个环节了，我曾经亦如此认为，”春晓说，“但是，那只是一个孩子，他无法选择，无法左右，若是给他选择的机会，可能他更愿意投生在普通的家庭里吧。”

“那个孩子后来怎么样了？”轰焦冻问。

春晓摇摇头：“我先离开了，不知道他后来怎么样了，但我离开的时候，他好像是得救了。”

“啊，也算是好的吧。”宗三说。

“那小孩其实从小就没怎么见过父母，因为他们都很忙，他是阿姨带大的，阿姨后来也遇害了，他当时才刚满十二岁，不会被罚，在他父母被抓以前，他被······”春晓摸了摸心脏部位，说，“那样的人，即使当了父母，也没什么人性了，对孩子也没什么爱啊之类的，逃跑的时候还在孩子身上绑炸弹威胁围堵他的警察，后来孩子被救了，应该是送到儿童村去了。”

“这里的情况与您那时遇到的很相似吗？”江雪问。

“确实，空气里有相同的······怎么说呢，就是······气······吧？”春晓不知道该怎么形容自己的感觉，“这里给我感觉，就像是屠宰场前面圈养等待宰杀家畜的地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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