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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0章 说不出话（第3页）

正自入迷，外头溘然传来吵嚷，柴氏眉头一皱，还没叫人进入扣问原因，门被先被踹开了，姐妹两个惊诧看去，却见汤藏厉正肝火冲冲的冲了进入，劈头便问：“你今儿个在家里开宴？外祖母病着你晓得不晓得？！”

柴氏心中一沉，急忙对柴如果玉道：“十妹你先回去，我与你姐夫有话说。”

柴如果玉慌手慌脚的站了起来，看着汤藏厉满脸肝火，忧虑他对柴氏晦气，却不想登时便走，被柴氏推了两把才下分解的行了个礼，蹒跚着跑出门——按着她的胆量这会便该六神无主的回去找路氏哭诉忧虑了。

但这次出了门，到了廊下，看到四周下人都已被汤藏厉进入时斥退，她也不晓得哪里来的勇气，拔了头上一支簪子，蹑手蹑脚的走到屋后，刺穿了一处窗纸，屏息凝思的听了起来……

她内心想，要不是为了我，七姐今儿何必请如果耶过来？也是为了我，七姐才想着设席招待如果耶，好给她密谋诸姐姐的时机——结果如果耶基础便没向诸姐姐敬酒，现在倒是七姐设席的事儿被传了出去……如果姐夫为此责难七姐，我……我说什么也要……

心念未毕，却听见屋中传来话语声，却不像她想的那样激烈：

汤藏厉语气清静的道：“你如何这么懵懂？外祖母还病着，你请妹妹过府相聚没有什么，治一桌菜肴，哪怕丰厚些也好说，如何还要上酒？你晓得不晓得，我刚刚在路上，便被柴家的马车拦住，你那十一妹隔着车帘向我鸣谢，说你招待她的荔枝白很是不错？”

柴氏苦笑：“我也不瞒你，今儿个招待她酒是有原因的。十妹以来身子一天比一天差，本以为是她忧思过分，却不想前两日请了三弟妹身边的蓝姑姑帮着看了，竟是中了毒！动手的，便是张氏！”

“因此你有望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汤藏厉似一怔，跟着不悦道，“岂非必然要把药下在酒里么？你和你这十一妹反面，她必然会随处胡说的，你便没想到这一点？”

柴氏哄笑了一声，胸中有数道：“她也便和你说说罢了，她和她母亲张氏，现在一门心思合计着要把十妹嫁给东宫呢！这眼节骨上，如果是传了出来我不孝不贤的名声，柴家还如何出太子妃？她和你说便是为了让你回归诉苦我，最好我们两个吵起来她便更雀跃了。换了片面，哪怕是去问她，她也不会承认的，毕竟她自己也是柴家女。柴家的女儿被人研究不孝不贤，对她有什么用途？她虽然年龄小，却一贯识大体的很！”

汤藏厉哼道：“小小年龄，诡计多端！这种心术不正之人以后不要再叫她过来了，免得把我们女儿也教坏！”

“我如何会让她凑近景儿？”柴氏忙分辩道，“今儿个她过来，我便打发景儿带着妹妹们去园子里伴游了。”

“那张氏对继女不慈，其女又如许诡诈。”汤藏厉道，“这母女心思都太深了，如许的人不积后福，恐怕难以善了。与她们往来，便便心怀防备，也未免为其连累。总而言之，以后你这五叔一家子，最好都少往来！”

窗外柴如果玉听着七姐夫的嫌弃，未免羞红了脸，正夷由要不要听下去了，便听柴氏道：“过去只道如果耶虽然跟着她母亲学，有些心思不正，却也没想到她如许长舌。以后自是不要她来了，张氏更不要说。但如果玉和她们是不一样的……这孩子你也算是看着她长大，她可不像那对母女，那麽多的心思，是个心善的孩子，只惋惜……”

汤藏厉不屑的打断了她：“什么心善？说的动听罢了，这女孩子着实没用的紧！你对她和对我们景儿有什么两样？这么多年下来，你看看她哪有一点点我们景儿的气宇！也便是你妹妹，我欠好说什么，如果是藏凝这个样子，我早便动上家法叫她庄醒了！你连续说当初如果不是你那五婶救了你去了，她也不会受那麽多委屈。但我看来便便你那五婶还在，她也好不到哪里去！”

柴氏未免要替妹妹含冤：“要不是受了太多委屈，被那张氏陵暴狠了，她会养成如许懦弱的性格吗？五婶如果还在，把她掌上明珠一样捧着护着，她还能没点儿大小姐的气焰？”

“你看三弟妹。”汤藏厉哄笑，“昨年帝都的坏话传得我们家崎岖都不如何敢出门！听说凤州那边，她的堂伯母把白绫都送到她跟前了！结果她到现在还不是好端端的？你看她过门以来笑容迎人的，可有一点点心虚气短？你当初不是也嘀咕说和如许的人做妯娌着实无脸见人，但现在她叫你大嫂，你能不应？不应的话，母亲、三弟能不寻你理论？自己争光，旁人再恨也是迫不得已；自己不争光，旁人再搀扶也是苟延残喘——我提示你一句，你这十妹如果或是如许一副娇怯怯的羸弱下去，你便算把她当十个景儿养也没用！”

“……”柴氏半晌都说不出话来。

柴如果玉死死捂住嘴，握着金簪的手中，一滴滴鲜血滴落下来，她却浑然不觉……也不晓得如何回到了柴氏给她安排的房子，路氏正单独一人坐在门口做针线，看到自家小姐泪流满面、踉踉跄跄的跑了回归，忙放下针欢迎：“小姐……”

“砰！”不想一贯软弱温柔的柴如果玉急步进屋，跟着便把门狠狠掼上、差点没撞到路氏的脸！

路氏讶异万分，按着门，想辞谢发现已经被锁了，想叫又听见里头传来一声接一声压抑着却满含悲愤的哭声，不由满心狐疑的想到：“小姐不是去和七小姐说事儿了吗？如何会如许回了来？岂非……岂非被七小姐说了？”

她心下便愁了起来，“小姐在家里便是孤零零的没个兄弟惠温，张氏把小姐当做了眼中钉、肉中刺，老爷呢一味听信张氏的话，基础便不疼小姐！素来惟有七小姐念着昔时夫人的情份上才……现在连七小姐也恼了小姐，这可如何好？”

路氏想敲门叫柴如果玉出来问个清楚，转念又想到自己奉养大的这位小姐在继母手里被陵暴得本是个没性格的人，现下在里头哭得这么悲伤，再打搅她怕是柴如果玉更加要受不住了。路氏不禁也落了泪，喃喃道：“可怜的小姐！”

她守着门不敢走开不敢扣问，足足候了小半个时分也不见里头哭声休止，路氏焦灼之下，在门口走来又走去，束手无策。

正想着要不要冒点险去寻柴氏，终于哭声休止——跟着没几息，门便开了，里头柴如果玉哑着嗓子道：“姑姑，烦你打点水来给我梳洗下。”

“是！”路氏长长松了一口气，内心默默的把苍天谢了，这才去取水。

捧着水进门，便见柴如果玉双眼通红的坐在榻边，鬓发微乱，衣裳显然适才被扯平过，很是整齐，右手上胡乱缠着帕子，似有血迹。让路氏讶异的是，柴如果玉神态极冷之极，她历来没从自家小姐脸上看到过如许的神采——十小姐不是连续以来都苍白娇弱、默然木讷的吗？七小姐究竟与十小姐说了什么，让十小姐大哭一场以后，竟是变了一片面？

路氏狐疑的绞了帕子递过去，揣摩着是先问柴如果玉异常的神态或是她手上的伤。她还没想好，柴如果玉接了帕子按在脸上敷了一会儿拿下来，溘然问：“桂瓦、月瓦呢？”

桂瓦和月瓦是张氏派了奉养柴如果玉的人，自恃有张氏撑腰，柴如果玉又性格绵软，未免最的怠慢，名义上是柴如果玉的使女，其实什么事儿头推给了路氏做。成日里偷吃偷拿柴如果玉这个小姐的份额，闲来没事还总去张氏那边起诉，叫张氏得了把柄，敲打继女。

便便到汤家来，碍着柴氏不可以不装腔作势的做点什么，但柴氏一个不在跟前，便又跑出去躲懒了。像本日惟有路氏一个在门前，不言而喻是又去哪个角落闲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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