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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9章 秋伯才是刺客同党（第1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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薛家父子马不停蹄赶回通判府，发现府门大开，里面一片狼藉，有打斗痕迹。

到了私牢，景象更是惨烈。

关在私牢的犯人都不见了，看押犯人的官差各个被打得鼻青脸肿，哀嚎连连。

“大人，大公子，有人闯了进来，打开了所有的牢房，并放走了那些犯人，我等在追赶犯人之时，与犯人发生了冲突。为防止那些犯人逃走，便只能将他们杀了，以绝后患。”薛虎回禀道。

薛公子倒不关心死了多少犯人，死了多少衙差，看了一周，问道，“关在那间牢房的丫鬟呢？”

衙差摇头说不知道。

不止梅娘不见了，那几个有嫌疑的丫鬟也不见了。

“连几个丫鬟都看不住！本官要你们有何用！”薛通判气极，拔刀要杀人。堂堂通判府的守卫成了摆设了吗，隔三差五地遭人闯入，先前抓不到那个孟家女儿，这会儿连私牢都被攻破了，传出去，岂不被杭州那些个衙署官员笑死。

“大人饶命，大人饶命啊！实在是那些犯人穷凶极恶，见了我等就要杀……太可怕了！”想起当时情景，衙差们吓得瑟瑟发抖。

薛公子心道，还不是这些衙差平日审讯犯人时，用了非人手段，折磨得他们死去活来，这些犯人本就是死路一条，这会儿见有人打开牢房放了他们出去，这是他们活着的唯一出路，他们不找衙差拼命才怪。

“如果不是从外边闯进来的，又对通判府熟门熟路，究其种种，那就只能是内贼了。”薛公子当即让薛福将那日登记的册子搬出来，看看有没有遗漏的。

薛通判没耐心了，暴跳如雷，“把他们都拉下去，重重地打！”

通判衙门的这些个板子下来，不死既伤，看守私牢的衙差们再也没了平日在犯人面前的嚣张，一个个喊“大人饶命，大人饶命！”

就是薛虎，这个薛通判的心腹，也难逃其责，薛通判连他都要罚。

薛公子便为薛虎求了请，“爹，通判府正是用人之际，且他一个人来回奔波无法兼顾，此次私牢之事也不能全怪薛虎。”至于私牢的那些个衙差，薛公子本就有清理他们之心，这会儿薛通判重罚他们，薛公子也可以趁机安插自己的人，只听他薛公子一人调遣。

“罢了，既是大公子求情，薛虎，本官就饶了你这次。”在杭州十余年，这是薛通判第一次感到无力和慌乱，他不知道下一刻会发生什么，如果杀人可以解决事情，他早去杀人了。可那狡猾的刺客，还有那毛知州、常平使，都是他忌惮的，不到万不得已，不能走最下策。

薛虎被免了皮肉之苦，加上之前薛公子对他的庇护，现在对薛公子感恩戴德。

通判府清理现场，死去的衙差和犯人都被拖了出去。那几个有嫌疑的丫鬟，找到了其中两具尸体。

私牢毁了，薛家私设牢房的事，便也瞒不住了。薛公子心里感到一丝不安，那些派出去放火烧钱塘县大牢的人也没一个回来，他们是死了，逃了，还是被抓了？

册子翻到最后，薛公子突然闪过一个念头，这些下人他都一一查阅过，有嫌疑的也都被抓出来了，还会有谁能遗漏吗。

难道是？

薛公子想到了一个人，一个被所有人都忽略的一个人。

薛通判见薛公子神色有异，问道，“茂儿，你是不是想到什么了。”

薛公子道，“上次查过之后，府里有嫌疑的，都被清理了。照理说不该会有漏网之鱼，但偏偏今晚种种迹象，说明此人还在府中。爹，您说这个人居然还能藏在府里，是不是太可怕了！”

“是谁？老子现在就去杀了他！”

相较薛通判的暴怒，薛公子冷静道，“爹，这个人是秋……伯。”

秋伯，那个走路都摇晃的佝偻老头，怎么会是他？薛通判不敢相信。

薛公子将册子合上，“是的，爹，除了他，不可能是别人。”一个在通判府默默种花的老花农，年纪大，耳朵也聋，谁会想到他跟刺客有关联。如果是他救了孟朝，那这秋伯也是孟家的人？

一个孟朝已经够棘手，再来一个潜伏通判府这么久的秋伯，薛通判心惊，跌坐在了木椅上，不可能啊，将军府当年不可能有活口，除了襁褓中的孟朝。

“快去找秋伯！”

薛公子一说完，薛通判也回神，“快去找！”

薛公子的推测，很快被验证了，那老花农不见了，翻遍通判府上上下下，翻遍那一具具尸体，就是没有找到秋伯那个老花农。

薛公子这才意识到，秋伯这老花农在册子上的登记是空白的，没有人知道秋伯的来历，只知道这个老花农在通判府住了很久，久得让人放松了对他的警惕，而且他无儿无女，平日也少与府里的下人往来，孤零零的一个。

“爹，不用找了。”如果能找到，便早已找到了，薛公子道，“他们这会儿估计都逃出通判府了。现在最担心的是，这秋伯在我们通判府住那么多年，他到底知道我们多少事？”

连薛夫人这样不怎么知道通判府事的枕边人，薛通判都要灭口，像秋伯这样连私牢都毁了的，薛通判怎么可能让他再活着，“茂儿，尽快要抓住秋伯和孟朝，决不能让他们出杭州！”他们若出了杭州，薛家就完了。

“是，爹！”一个佝偻老者，一个受了重伤的女人，薛公子判断他们逃不远，再加知州府和常平使落脚的梁家，他都派人去监视了，只要孟朝出现，就当场能抓回来。

薛公子再厌恶薛耀，这个时候也只能帮他了，但如果最后大势将去，他要受薛耀连累，他也绝不会坐以待毙。薛公子面色温和，看着这个充满血腥和乌烟瘴气的薛家，若曾经是带了仇恨而来，那么现在，他该报的仇已报了一半，剩下的一半，报与不报，全在他一念之间。

以前，他不懂薛耀贪恋权势，抛妻弃子，可如今手握薛家权柄，执掌那么多人的生死，让薛公子也渐渐能体会他爹薛耀的想法。是的，高高在上的权势，可令众人匍匐在他脚下，这样的人生，谁不喜欢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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