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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六章 瘟疫之源 IX（第1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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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时隔几十载光阴之后，光辉十字驱疫者的大团长才终于承认：摩瑞亚是无光的。”

--------《西境大事记》

他晕倒在病人腐臭的尸体旁边不知道过了多久，直到四周包裹着他的粘稠状物质都接近凝固时，年轻的医生才缓缓地清醒过来，刚刚恢复医生之后，他就被猛地感觉一种难以忍受的恶臭扑面而来，那像是腐烂的地狱中的味道，就像千百具死尸同时化为血水；无数生灵融为肉泥一般，可怜的医生几乎疯了一般地拼命挣扎着，他强忍着脊背的疼痛，摇晃着从自己呆了不知道有多久的地方爬起来，他积攒了一些力气，医生用双臂支撑着身躯，接着猛一发力，整个人向右侧干净的石板路滚了过去，他终于摆脱了那摊能够活活要人命的“泥潭”。

“该死........”年轻的医生低声咒骂着，即便已经远离了尸体，但他仍然感觉非常不妙，他能够感觉到自己的全身都残留着那种恶心的粘液，空气中四处弥漫着腐臭的气息，即便天边第一抹血红色的霞光正在升起，年轻的医生心情还是非常糟糕，自己晕倒之前的事情又一件件涌入了他的记忆之中，他承认自己很鲁莽，轻易地就去反击一个力量和技巧远超过自己的老兵，是的，即便对方就像他所想的那样没有杀掉自己，但这个该死的家伙给他一个足够的、惨重的教训，医生怀揣着怒火和强烈的想要报复那个士兵的心理想着这些问题，他发现自己的处境可能很不妙。

鬼知道自己在尸体旁边的粘液滩里呆了那么久，会不会传染上要了这具尸体命的同样的疾病，这可真是个可怕的想法，年轻的医生感到浑身一阵胆寒，他确实有点发热头晕和恶心，他分不清这是由于普通的呼吸感染还是因为自己受了伤所以导致生病，亦或是最可怕的其他原因，那就是他已经被传染了那种致死的致命瘟疫，而现在正在潜伏期，或是发生了早期现象。

年轻的医生越想越害怕，他还是个年轻人，他并没有活过太长时间，他还想多活几年，人世间的几种极乐他还没有享受过，他已经过去的大概半辈子碌碌无为，他从一个一贫如洗的底层家庭一步步成长和上进，由于得到摩瑞亚的一个牧师的赏识，当时还是一个小伙子的医生很幸运的被后者推荐给摩瑞亚领主的私人医师团中的一人，指派给对方做学徒，也就是那种打杂的小工。

或许这是个脏话和累活，而且还要忍受数不清的来自其他人的白眼和责骂，但毫无疑问的是，当个学徒能够一步步得到真正的知识，如果你的成绩出类拔萃，甚至还有可能完成你的学业，等你和你表明上负责教导你，实际是压榨你的医师搞好关系后，你甚至能够请求对方授予你合格的医生资格，有了后者之后，年轻的医生就能够成为一个真正的医生，没有人再能够叫他年轻的医生了，毕竟后者的称号只是那些不明所以的士兵们称呼他的，其实年轻人只是个学徒，他还没有资格成为医生，但他想要有这个资格。

但现在，一切看起来都要结束了，他觉得自己肯定感染了那个类似疟疾的致命的传染源，他给教导自己的老师打杂多年，即便对方从未教授过他什么正经系统的医术，但经过自己的耳濡目染和猜想实验，他知道有些病症是能够通过病人的体液或是其他什么可怕的东西传播给另一个生命的，现在，他毫无疑问认为自己中招了，他觉得自己八成挺不过去了，也就是，年轻的医生想着，自己的生命可能只剩下几天了。

如果，你余下的生命，只有几天，你会做什么？

是安静的等待，度过最后的时光，还是放手一搏，为生存而拼尽最后一丝力气？

医生其实选择很少，他用很快的时间想了想，然后他觉得，自己该用最后的时间来完成一些事情。

医生开始高声喊叫求救，他现在不具备任何行动能力，他需要有人来帮助他。在这个偏僻的小巷中，别指望有什么过路人会来帮助他，根本就没有，这就是他在这里躺了整整一夜却根本没人来拯救他的原因，他知道自己必须喊，这样才能吸引巷子外面的家伙过来帮助自己。

年轻的医生运气不错，很快的，就有一个清晨巡逻街道的士兵听到了他的求救声，然后快速地小跑过来来到了他的面前，年轻的医生抬起头看着对方，他努力辨识着这个人的面孔，然后对照和回忆着昨晚巡逻队长手下士兵的面孔，当脑海中如同幻灯片一样过了很多遍之后，医生有些庆幸的发现，面前这个士兵并没有在昨晚出现过，至少在自己认为和记忆中没有出现过，这就说明他不是那个致自己于此境的巡逻队长手底下的人，医生认为，自己或许可以相信他。

“圣母啊！你还好吗？你身上闻着就像腐烂的臭肉！”巡逻士兵被医生身上的气味和沾染着的毒绿色的粘稠物质恶心坏了，他捂着鼻子连连后退，用厌恶的表情盯着依旧瘫倒在地的医生。

“我没死........”年轻的医生费力地说，“快！快帮帮我！带我去一个好点的环境，我需要医疗和救治！”带着求生和强烈希望挣脱出现在所处环境的欲望，医生高声喊叫道，他带着热切和渴求的面孔凝望着这个士兵，他非常需要对方的帮助。

“见鬼的，我该怎么帮你？”士兵依旧捂着鼻子，而且继续后退，他十分恐惧和看起来像腐尸一般的医生离得过近，“我根本没法靠近你！而且我还要继续巡逻！”他同样冲着医生喊叫道，看得出来，他根本不想帮助医生。

“求求你了........行行好啊！”年轻的医生慌了，他出声哀求：“别！别扔下我！我快死了！再没人带我走我就完蛋了！快救救我啊！”他尖声地哀嚎着，如同溺水之人紧抓最后一根稻草，拼尽了全身力气般只求最后一搏。

“该死的！”士兵咒骂了一声，也不知道他想咒骂自己遇见的这个该死的问题还是导致面前这个人变成这样的突然事件还是自己那悲惨的生活，也许三者都有之吧，“你在这里等着！我去叫几个人来帮你！我会很快的！”士兵终究没有忘记自己的工和责任，亦或是他被求救的医生所打动，他很快地跑开了，但天知道他还会不会回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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