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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哼,他说什么?既然如此,还有什么可说的?”黄宗羲软弱地、冷淡地想,并没有立即领会这句话的含义。然而,就像忽然被针刺了一下似的,他浑身一抖,迅速抬起头,但仍旧疑心自己听错了:“是怕我回来要饷?他们?”
看见老头儿胆怯地,然而却是肯定地点点头,他才“啊”的一声,再度呆住了。不过,这种恍然大悟也只是片刻工夫。因为村民们这种做法的真正意图是如此令人意外和震惊,以至相比起来,他先前那种唯恐得不到谅解的担心,不管被证明是有必要也罢,没有必要也罢,都变得无关紧要了。“娘希匹!我说呢,老三何以死活不露面,也寻他不着,原来他是怕我问他要粮要饷!还伙着村里的人躲起来,不同我见面!”
由于从昨夜以来一直困扰着他的那个谜团忽然有了答案,而这个答案竟意味着自己此行很可能空手而返,意味着前方——接下来还有后方的巨大混乱、失败、流血和死亡,黄宗羲浑身的血液就因焦急和气愤而重新沸腾起来。虽然“大头”的阿爹那张没牙的扁嘴巴还在不停地张合着,像在诉说什么,但是他已经没有心思去听,只管猛然转过身,大叫一声“走”,领着仆从们,气急败坏地朝化安山的方向赶去。
交易怪圈
“大头”的阿爹所说的那座山神庙,坐落在化安山脚的小路旁。说是庙,其实只是普普通通的一幢泥砖砌墙的小瓦房。由于年久失修,从外观到内里都已经相当破旧。进去是一方高低不平的小小天井,低矮的堂屋正中设着香案,上面供着一座落满灰尘的神像。两旁的帐幔长年累月地受着烟熏火燎,已经破烂变黑。右首的耳房早就塌掉,剩下左首的一间也是又狭又小,由于没有庙祝,加上平日除了村民上山打柴路过进来歇一歇脚之外,也没有人居住,因此只用来胡乱堆放些柴草杂物。黄宗羲领着黄安和另外两名亲兵走了整整五里路来到庙前,发现大门虚掩着,门前的泥地踩得稀烂一片,里面却静悄悄的。不过,黄安这回有了经验,也不等主人示意,一把推开门扇,就直闯进去。果然,从堂屋到天井,居然密密麻麻地满是人。也许是因为没有料到会被发现,也许是来了许久,该说的话都已经说完,因此一眼看去,他们各自蹲的蹲、坐的坐,全都闷声不响。甚至庙门这边传去了响动,他们还呆呆地坐着,没有几个人把脸转过来。
“好啊,找了大半天,原来你们全躲到这里乘风凉来了!”看见黄宗羲跨进大门之后,就一动不动地站着,也不说话,黄安首先大声发出叱喝。
仿佛从梦中惊醒似的,村民们这才纷纷回过头来。当看清原来不是他们的同伴,而居然是黄宗羲及其随从,一阵惊慌的骚动就迅速传遍全场。不过,大约发现已经无法回避,他们不久又重新安静下来,像一堆木桩似的挤聚在一起。
“咦,你们怎么不说话?”黄安一边用目光在人群中寻找着,一边继续质问,当发现并没有三爷黄宗会的身影,他胆子就愈加大起来:
“莫非都吃了哑巴药不成?”
“……”
“噢,这就怪了,”黄安眯缝起眼睛,用挖苦的口气催促说,“你们既然有胆子躲在这里,怎么会没有胆子说话?”
“……”
“喂,喂,怎么?你们真的不开口?再不开口,我可要骂人啦!”
“……”
看见即使这样催迫,对方仍旧没有反应,黄安当真冒火了,他瞪大眼睛,使劲一跺脚:“吓,娘希——”然而,没等完全骂出口,却被黄宗羲一伸手,拦住了。
黄宗羲拦住亲随,是因为经过长达五里路的跋涉,他的想法多少起了一些变化。无疑,村民们竟然串通起来抗拒纳饷,这使他极其恼火。特别是三弟黄宗会作为身负重责的粮长,竟然也置大局于不顾,不仅不全力配合征集,反而也同村民们一样想方设法躲着不同自己见面,尤其使他感到不可饶恕。因此在最初那一阵子,他简直咬牙切齿,恨不得即时飞到山神庙,逮住这些可恶的家伙臭骂一顿,然后逼着他们立即把粮饷如数交出来!只不过,当他一边赶路,一边把事情翻来覆去想了又想之后,渐渐又觉得,对方试图耍赖逃避,这一点固然无可怀疑,但如果据此认定他们是成心捣鬼拖延,又似乎不大说得通。因为眼下在前方等着粮饷的是本村的子弟兵,论情论理,他们总不至于任凭亲骨肉在前方挨饿受冻都狠心不管。更何况前方又要开仗的消息,这些天已经在浙东各府县传得沸沸扬扬,就为着决不能让鞑子打过来这一点,人们恐怕也不至于糊涂到在这个节骨眼上来有意捣乱。就算村中的愚民们不懂,黄宗会也总不至于伙着他们这么干。那么,就是说,他们或许确有十分为难之处,一时错打了主意也未可知。说实在话,黄竹浦的贫穷在通德乡一带是出了名的,近大半年来为着打仗,从村里硬抽去了三四十名丁壮不算,还得倒过来贴钱贴米地养着,负担之吃重,可想而知……这么想着,黄宗羲就变得稍稍冷静一些,觉得事情也许并不像自己原先认定的那么简单,有进一步究问清楚的必要……
“列位父老乡亲!”等黄安把那句骂人的话咽了回去,抓着脑袋退到一旁之后,他就交拱起双手,恳切而恭敬地朗声说,“宗羲自六月离乡,率兵打鞑子,因战事繁忙,久疏存问。昨夜才得便返回,不知列位齐集于此,拜望来迟,甚是得罪!请受宗羲一礼!”
说完,躬着身子从左到右深深作了一揖。
在黄竹浦,入仕做官的人历来就不多,像黄宗羲这样算是父子两代都当官,而且在外间都享有盛誉的,更是凤毛麟角。因此他们太仆公府在村中一直很有威望。如果说,刚才村民们默不作声,主要是心中害怕,不知会受到怎样处置的话,那么现在看见大老爷居然不但不问罪,反而行起礼来,都感到既意外,又惶恐,不由自主地纷纷还礼,并且发出含混不清的谢罪声。
看见村民们终于有了回应,黄宗羲暗暗松了一口气。他想了想,接着又说:“适才黄安这奴才不知高低,出言狂悖,多有冒犯,其实可恶!宗羲这就责令他向列位谢罪!”
他于是回头喝叫:“可恶奴才,还不赶快跪下,向父老乡亲们叩头认罪?”
黄安先前那一阵子狐假虎威,本是自以为摸准了主人的心思,想卖个乖,没想到黄宗羲到头来是这么一种口气,倒呆住了。忽然听到还要他当场认错,一张脸顿时涨红得像熟透的柿子,但终究挡不住主人厉声催促,只得垂头丧气地跪下去,向着大伙咚咚地叩了几个响头。
这一下,更加出乎村民们的意料。大家你望望我,我望望你,先是有点不知所措,接着就不由自主地激动起来。到末了,尽管有些人仍旧心存疑虑,站着没动,更多的人却“哄”的一声,纷纷走上前来,有的忙着扶起黄安,替他拍打身上的灰尘,有的则赔着笑脸向黄宗羲招呼、问候。场面上的气氛终于变得活跃起来……
“大相公,不是乡亲们有意躲着你,实在是没有办法呀!”待到最初的寒暄结束,黄宗羲在大家让出来的一角石阶上坐下之后,族长——一位长着三绺小胡子的干瘦老头儿用嘶哑的嗓门解释说,“你不知道,自打你走了之后这大半年,到我奴村里来要粮要饷的,可是几乎不曾间断过!你想我奴村不过巴掌大的一块地方,况且向来就穷,能有多少粮饷可出?咳,光景实在是一日不如一日啦!”
“不错,”另一个人接上来,“大相公若是早上十天半月回来呢,乡里们拼着不吃不穿,也要把粮饷的事办妥!可眼下实在是难到了极处,刚刚才求爷爷告奶奶的,好不容易把一拨子瘟神打发走了,已经把家家户户都折腾个衣裳见肉、锅底朝天啦!田里的庄稼还没长起来,要我奴上哪里再张罗这一份粮饷去!”
黄宗羲眨眨眼睛,听得有点糊涂:“嗯,你们是说,除了我们,还有别人也来收粮收饷?”
“啊呀,原来大相公还不知道!”好几个声音同时叫嚷起来,“多着呢!什么方侯爷大营的、王侯爷大营的,还有乡里的、县里的,一拨接一拨,都来要粮要饷!还要好鱼好肉款待,稍不如意就拳打脚踢鞭子抽,还要把人锁了送官府去,凶得很!”
黄宗羲不由得皱起眉:“嗯,这——这可都是真的?”
“大相公,莫非我奴还敢骗你不成!这里的人,有多少挨过他们的骂,挨过他们的打,谁能数得清!”站在近旁的一个精瘦汉子愤愤地叫起来。黄宗羲认得,正是那个“大头”。只见他双手揪住衣衫的前襟,向两边“哧”的一声撕开,露出胸膛,上面赫然横着一道紫红色的伤痕,“这是昨日他们才给留下的,大相公不信就看看吧!”
“是呀,还有我!”“还有我们呢!”随着话音,好几个人挤到跟前,各自把受了伤的胳膊和腿伸了过来。
黄宗羲不由得愕住了。不错,自从鲁王政权在绍兴立朝之后,浙东义军一下子扩充到十万人,不管有仗打没仗打,这些兵都要吃要穿。而数额如此之大的粮饷开销怎样维持,一直是令朝廷十分头痛的难题。而因为争饷,各路兵马的头儿已经不止一次闹到鲁王御前。前些日子甚至发生过郑遵谦和方国安两家的亲兵在绍兴城中真刀真枪火拼起来的流血事件。但是,按照当初商定的做法,为了减少征发麻烦,各县乡勇的粮饷朝廷概不负责,一律由各自的家乡供给;而对这些乡村,朝廷也不再另行摊派征收。现在,从乡亲们所说的情形看来,这种规定竟是从一开始就没有实行过,而是只要有权有兵,谁都可以乱征一气……
“都两个多月了,怎么我一点都不知道?”终于,他咬着牙,厌恶地问。
“大相公,”许久没有开口的族长咳嗽了一声,哑着嗓子说,“我们也曾商议过,该不该把这事告知你。后来大伙都说,你在前方舍生忘死地领兵打仗,操心的事儿已经够多,家里的事有阿拉担待就成了,何况如今到处都是这么着,就算告知了只怕也没用,还白白让你又多一重担心,因此就讲定谁也不许向你说,连三相公也是一样……”
“可是,你们早该告诉我!”黄宗羲用拳头在膝盖上使劲一擂,猛地站起来,“你们以为不告诉我,就是顾惜我么?你们知不知道,你们若是早早告知我,我就会上奏朝廷,不许他们这等胡来,也不至于弄到今日这地步!可是你们瞒得严严实实的,不让我知道,结果弄到家空物净,罗掘俱穷,连自己村中这几个子弟的粮饷都凑不起来!还像躲鬼似的躲我!你们以为躲得掉么?啊,躲得掉么?你们知不知道,杭州的鞑子正在调集船只,操练兵卒,早晚就要打过来,我们都得上前边去拼命!可是无粮无饷,这仗怎么打?你们说,这仗怎么打!”
他声色俱厉地申斥着,怒气冲冲地指责着,大瞪着眼睛,不断地挥舞胳臂。由于愤急,更由于意识到这一次催饷有可能落得空手而归,他的火气终于不可遏制地爆发了。
“你们——”他又叫了一声,打算把满心的积郁尽情发泄出来,然而一刹那间,不知为什么,他忽然感到从未有过的疲倦和衰弱,结果,只摆一摆手,就颓然地坐了下去。
…………
“嗯,三相公呢?”半晌,他低声问,“他到哪儿去了?怎么我一直寻他不见?”
“哦,我奴不知道。三相公只让我奴守在这儿,其奴就带了两个人走了。”族长小心地回答说,“要不,我奴着人去寻?”
黄宗羲苦笑地摇摇头,“算了吧,事情已经明摆着就是这样,即使找到他,又有什么用?”他阴郁地、绝望地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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