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机浏览器扫描二维码访问
虽然冒襄没有把话说完,但陈、吴两人都完全明白了他的意思。目前,复社虽说是全国最大的一个文社,但它最初并不是白手起家,而是合并了东南地区十多个小社组成的,其中包括江南的应社、松江的几社、中州的端社、莱阳的邑社、浙东的超社、浙西的庄社、黄州的质社等等。论名声之响、实力之强,除了应社之外,就要数松江府的几社。旧几社的一批人,以杜麟征、夏允彝、陈子龙这样一些有名望的人物为核心,在复社内自成派系,对社事常常保持着独立的见解。在复社的领袖张溥在世时,他们还有所节制;自从张溥于去年五月病逝之后,这种倾向就更加突出了。旧几社的一派人,对于老应社的骨干成员如孙淳、吴、吴应箕,以及陈贞慧、冒襄、侯方域这些新崛起的青年领袖,尤其不买账。这一次虎丘大会,就是由于他们的反对和阻挠,使吴应箕这一批人争不到主盟者的席位,而不得不让郑元勋——也就是郑超宗出来,同几社系的李雯共同担任主盟。吴应箕等人对此早已十分恼火,私下认为旧几社的那一派人这样做,最终目的是企图夺取复社的领导权。加上在对待阮大铖的问题上,几社那一派人又一向持有不同的见解。现在,会不会是他们从中捣鬼,想利用这件事来进一步打击吴应箕等人的威信?这种可能性确实不能排除。
“如果真是几社,”陈贞慧沉思地说,“那么,虎丘大会上一场剧斗,只怕就在所难免了。”
冒襄和吴应箕也意识到事态严重,他们各自皱着眉头,谁也没有作声。
“自然,这事还仅是猜测,未必便是如此。”陈贞慧继续说,慢慢地捋着长胡子。他抬起头望了望正在沉思默想的两位社友,忽然提高了声调,讥讽地说:“不过,小弟以为他们最好不要出此下策,以免弄巧反拙,自取其败!”
“啊,定生兄是说——”冒襄迟疑地问。
陈贞慧哼了一声:“想替阮胡子翻案,谈何容易!虎丘之上,他们不动则已,若敢动一动这个题目,我管教他这个所谓盟主,当场易人!”
吴应箕慢慢地点着头,坚决地说:“宁为玉碎,不为瓦全!万一不行,小弟也决不容彼辈如愿!”
他这样说了之后,三个朋友有好一会儿都没有再说话。最后,陈贞慧抬起头来,勉强一笑:“不过,小弟还是希望不致如此,以免社局伤残过甚。当然,也要做好准备,以防不测。所以,我们几个,还有子方他们,都一起到虎丘去,瞧瞧到底是怎么一回事。辟疆,你自然也是去的。”
“哦,小弟、小弟只怕去不成虎丘了。”冒襄忽然着忙起来,脸随即红了。
“怎么——”
“家父之事,今日刚得着信息。小弟打算明日赶回如皋,向家母禀告。”冒襄低着头说。于是,他把刚才拜访熊明遇的情形约略说了一遍。
“啊,原来令尊大人已获改调,可喜可贺!”陈贞慧拱着手微笑说。
吴应箕却没有作声。
“那么,”陈贞慧说,仍旧带着微笑,“既然令尊大人的事已见眉目,辟疆兄就更可放心去赴虎丘之会了。令堂大人处,就由贵价回去报信,也是一样的。”
“定生兄有所不知,家母荏弱多病,为此事近半年来又忧伤殊甚,已数度卧床不起,至今汤药未断。且吾家除小弟之外,别无兄弟可奉菽水。弟此次出来,固是万不得已,其实心中日夜不安,如今得此消息,正恨不得身生双翼,飞归慈亲膝前。此外万事,都不是小弟所敢过问的。”
“孝者,人之天性。弟本来也不敢相强,只是眼前此事,关乎社事全局,而且迫在眉睫,弟才冒昧相劝。其实所耽搁者,不过一二十日,还望我兄三思!”
“这……小弟正恐耽搁,才决意不赴会的。”
在一旁瞧着两人对答的吴应箕,显然越来越不耐烦。他终于插进来说:
“辟疆,你别是有点怕吧?”
“啊,我怕?”
“嗯,我瞧你是害怕几社那帮子人,你还怕得罪阮胡子,怕得罪建虏、流寇!”吴应箕的话尖刻得像一把刀子。
冒襄的脸顿时涨得通红,随即冷笑着说:“次尾兄虽欲行激将之法,其奈小弟归家之志已决,非言语所能打动!”
“嘿嘿,又何须吴某来激将?辟疆兄近半年来之行事举止,外间早已啧有烦言。不过,也许辟疆兄充耳不闻罢了。”
“次尾兄!”陈贞慧显然看出势头不对,打算加以阻止。
“不,应当说!也免得辟疆兄他日怪我等知而不言,有失交友之道!有人说,沙场将士舍生忘死,浴血苦战,为大明力撑危局,身为‘复社四公子’的冒先生却为其尊大人调离讨贼前线竭力奔走,公然向朝廷上救父万言书!又说,复社诸子平日倡言忠君爱国,恪尽臣责,以士林表率自命,不知冒先生之所为,是否堪称表率?”吴应箕本来还想说下去,发现陈贞慧正拼命地朝他使眼色,才临时住了口。
冒襄像挨了一记闷棍似的呆住了。对于这一类的责难非议,他虽然已经多少估计到,但是,如今由吴应箕当面说出来,仍然使他受到猛烈冲击,感到羞愤难当。
陈贞慧连忙站起来,摇着手:“哎,没的事!别听次尾瞎说!”他转向吴应箕,继续使着眼色,“次尾,你哪儿听来这些混话?怎么我就没听到?——唉,算了,冒襄的情绪不谈这事!好端端的自家人,伤了和气,何苦来!”
点评
对于冒襄这个主要人物的塑造,就本章而言,就着落在冒襄的情绪之上。冒襄是一位富家公子,同时也是一位负有盛名的大才子。公子气加上才子气,就注定了这是一个相当情绪化的人。这一章的写法,就以冒襄的情绪变化作勾连,形成了一个一气呵成的精巧结构。
刚出场的时候,冒襄的情绪是阴郁、沉重、心事重重的,因为他一直在为使父亲调离襄阳前线请托奔走,而迟迟没有结果。而后,他见到了熊明遇,得知他父亲调离襄阳的事情解决了,大喜过望,由此一直处在狂喜、兴奋的情绪之中。他从自己居住的桃叶河房前往旧院寒秀斋赴社友的约会,途中受到乞丐的围堵、侮辱,怒火满腔,而又无处发作。在寒秀斋与社友聚会的时候,他的情绪更加复杂:父亲的事解决了,他的心情总的说来是轻松的,可是途中受到乞丐的侮辱,这屈辱的感觉还在噬咬着他的心。而当他表示不能赴虎丘大会,受到讥讽,并因父亲调离“剿贼”前线被吴应箕当面责难的时候,他又羞愤难当。
冒襄的情绪变化:阴郁—狂喜—愤恨—羞愤难当,共四个阶段,暗合起承转合之数。而在每一个大的情绪阶段,又有细微的情绪变化。例如在熊明遇府上,主人迟迟没有开口说话,他误以为对方厌烦他的请托,感到不安、羞耻。与熊明遇谈话,就王朝面临的形势以及中兴的方略畅所欲言,他的心情有所好转。途中遇乞丐,他由散财做了善事的欣慰,变成受了侮辱的愤恨。在寒秀斋,起初与社友及妓女们聚会、调笑,轻松愉快,后来受到讥讽、责难,羞愤难当,等等。
对冒襄的情绪进行渲染、描写,笔墨之传神,给人留下了深刻印象。例如本章第三节状写其狂喜、兴奋之情:从熊府回到自己的住处桃叶河房,告知随从冒成喜讯时,他“眼睛闪着兴奋的光芒”,“开怀地笑着”,接着吩咐“拿酒来啊”,一连干了两杯,又斟满,一手叉腰,“兴致勃勃地眺望起秦淮河上的灯火来”。当他洗脸的时候,“一股说不出的舒爽愉快的感觉直透心脾,他不由得呻吟起来”。冒成提及陈圆圆之事,他“随即莞尔一笑”。最后,从桌上拿起那柄名贵的折扇,“用了一个潇洒优美的动作,轻轻一挥,迈着轻快的脚步,向外走去”。
我决定登月! 基因狂徒 Moba:魔王降临 千年一叹2019版 大隋之少年大将军 汉阙:霍光传 玄幻:开局获得荒古圣体道胎 无上灵途 娇妻大人求抱抱 妃常逼婚:陛下已被承包 学霸的妖孽系统 万古逆天剑帝 创业失败就要和女帝结婚 天赐良缘之追夫记 变身魔法世界的修真萝莉 毕业后,我去当投资之神 再嫁 弃凤从武:公子不高冷 重来一世老子还要做暴君 无敌不死系统每秒都在升级
追查了许久的谋杀案终于告破。凉婵得意洋洋的对着自己的属下说这世上没有破不了的案子,就像这世上没有追不到的男人。属下们立马露出了崇拜神情。被追到的男人静静的坐在一边,抬头淡淡的看她一眼人在说谎的时候,眼球会在无意识的情况下向左上方移动半寸,你刚才,移动了两次。年少时的爱恋,牵出一生的纠缠。钢铁傲娇女刑警与忠犬禁欲男教授的爱情故事。智商与感情齐飞。来一场烧脑的破案之旅。本文推理言情又名谁念西风独自凉...
听说左慕南的丑媳妇又搞事儿了!...
岳母滚,现在就给我滚,你配不上我苏家。叶天是一名上门女婿,从小卑微被人冷眼。直到有一天,他获得神秘传承。岳母以前都是我的错,求求你留下吧...
末世来临,秩序崩坏,当欲望失去了原有的枷锁,活人往往比活尸更加可怕!一切都只为活下去,但活着也许才是一种最大的悲哀!注书名是走肉行尸,不是行尸走肉,行尸走肉被某位占着茅坑不拉屎的朋友霸占了,故只能如此!新建QQ群191876081未满希望大家进来交流聊天,谢谢!)...
嫁入豪门,三年不孕。在她终于治好不孕症准备为他生下一个孩子的时候,他竟然高调地带着怀孕的小三登堂入室,既然生不出来,你就滚蛋,难道你想让我们莫家绝后。她的婆婆无比恶毒地骂她我已经签字了,你想通了就走吧!,她的老公无情地将一纸离婚协书甩到她的脸上。后来听说夜城有两个男人为了抢回他们的妻子,在广场上赤手空拳大打出手!而另外一边是两个宝宝为了争夺妈咪,在地上纠缠厮打!...
意外穿越,她成为了人人唾弃的目标。都瞧不起她?没关系,既然都排着队送上来给她打脸,她当然不会客气!但唯有那个口口声声说不爱她的男人,却在她提出离婚后,死死抓着她不放!得了我的人,你就是我的傅太太。想走?没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