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冒襄的眼睛一下子睁大了。这消息来得太突然,完全出乎他的意料,以至一刹那间,他疑心自己听错了。他的呼吸急促起来,结结巴巴地问:“老伯是说,是说……”
“我给贤侄道喜哪!令尊调离襄阳,只是日内之事了。”
冒襄“啊”的一声站起来,激动地向前跨了两步,忽然又自觉失态似的站住了。他惭愧地微笑着,不胜感激地望着熊明遇,脸上现出兴奋、狂喜的神情。忽然,他跪倒地上,向主人叩下头去。
“哎,贤侄,不必如此,不必如此。”
可是冒襄仍旧叩了一个头,又一个头,直到自己认为叩够了,这才躬身站起。
熊明遇无可奈何地摇着脑袋,等到冒襄爬起来的时候,他也就跟着站了起来。
“有了消息,贤侄便该早点回家报个信,免得令堂倚闾挂望。”他信口提示着,接连打了两个呵欠,神情顿时变得委顿下来。虽然冒襄还在不断说着感激的话,可是熊明遇仿佛听见,又仿佛没有听见。他“嗯嗯”地答应着,竭力地睁大眼睛。直到冒襄终于告辞出门,沿着花树掩映的回廊,走得看不见了,熊明遇还怔怔地站在阶前。“……嗯,应当叮嘱他,绝不能把这次谈话张扬出去,否则只怕彼此都不便……”他模模糊糊地想。
蓦地,熊明遇清醒过来。他定了定神,有片刻工夫,拿不准主意:该不该派人把冒襄追回来?可是随后就抛开了这个念头。因为先前压迫着他的心头的感觉,重新出现了。在这种越来越巨大而且沉重的压力面前,其余的顾虑似乎都微不足道,无关紧要,甚至是没有意义的了。
“唉,怎么好,怎么好?”他喃喃自语,绝望地仰起脸,久久注视着不远的屋脊上,那一只突出在夕阳之中、变得血一般鲜红的鸱吻。一会儿,太阳落下去了,鸱吻也恢复了原来灰暗的颜色。熊明遇颓然垂下白发稀疏的脑袋,慢腾腾步下台阶,开始绕着庭院漫无目的地徘徊起来。
喜获佳音
蜿蜒贯穿于东水关和西水关之间的十里秦淮,是南京城里最热闹繁华的一条河道,也是江南首屈一指的绮靡浮华、酒色征逐的销金窟。这里有着最豪华奢费的妓院、最舒适优雅的住宅、最富丽堂皇的酒楼和最出色的戏班子。虽然紧靠着秦淮河北岸,就是庄严肃穆的应天府学宫和科举的考场——贡院,可是,这丝毫也不影响秦淮河那花天酒地、纸醉金迷的气氛,而且不如说,正是亏了那一班饱读诗书而又自命风流的圣人之徒的热心参与,才使得这醉生梦死的十里秦淮,平添了许多特殊魅力和奇异的色彩。
的确,秦淮河也自有它的非凡之处,别的不说,光是那一弯碧滢滢的、闪烁着柔腻波光的流水,以及沿河两岸,那一幢挨着一幢的精致河房,就足以令人着迷了。这些河房,大都是有着短短的围墙的独家院落。里面的房舍,不论规模大小,全都装饰着雕栏画槛、珠帘琐窗。讲究一点的,还在院子里凿池植树,垒石栽花。每一所河房,都有一个带栏杆的露台,伸出水面,供人纳凉消夏,赏景观灯。河房的主人,有安享清福的名公巨卿,有不愁衣食的高人雅士,有艳名远播的当红妓女;但大多数河房,是用来出租的。河房的主人经常变换,从在职官员、宫中太监到一般富户商人都有,他们看中秦淮河的优越环境,购置河房,出租牟利。虽然租金十分昂贵,但过往的公子王孙、富商豪客,仍然趋之若鹜。他们在这里会友、接客、谈生意、论诗文,自然,也还要纵酒、豪赌、狎妓、看戏,想出种种方法享乐,把著名的六朝金粉地最浮艳奢华的这一角,舞弄得更加花团锦簇,五光十色。
当冒襄在他下榻的桃叶河房前下了轿,兴冲冲地走进院子的时候,家人冒成——一个干净伶俐、体格健壮的中年汉子从屋子里匆匆迎出来,后面还跟着两个年轻的长班。
“大爷,你回来啦!”冒成和两个长班侧身站过一旁,拱着手问。
冒襄点点头:“嗯——拿二两银子打发轿班。赶快进来,我有事吩咐你。”他一边说,一边脚步不停往屋里走去。
一直走进起居室,冒襄才停住脚。他习惯地在花梨木炕床上坐下,立即又站了起来,漫无目的地转了一圈,瞅了瞅门外,焦躁地皱起眉头。当冒成轻快有力的脚步声在门外响起时,他就迅速地转过身去。
“嗯,可曾有客来访?”他照例地问。
“吴次尾、陈定生两位相公方才来过,等不及少爷,他们就说先去了,请大爷随后过去。”冒成垂着手说。
冒襄漫不经心地点点头——今天晚上,吴应箕、陈贞慧、侯方域、黄宗羲、梅朗中、张自烈等几位要好的社友事先约定,要在旧院名妓李十娘家的寒秀斋摆酒,替冒襄接风洗尘。刚才吴、陈二人来访,大约是想同他会齐了,一道前去。
“你记着,”他兴冲冲地说,“明儿一早——今晚怕来不及了——你到船行定一条船,赶在明天晚上,最迟后天一早,我们就回如皋去!”
“啊,回如皋?”
“对,事情有眉目了!”
“哦?”
“蠢材!”冒襄的眼睛闪着兴奋的光芒,“老爷调出襄阳的事,快要办成啦!”
“啊,朝廷开恩啦?”冒成惊喜地问。
“嗯……”
“哎呀,谢天谢地!”冒成把脑门一拍,由衷地欢呼起来。这个冒成,本是冒襄父亲跟前的一名仆童,姓张,由于为人乖觉,办事忠心,颇得主人钟爱,被收作心腹,并改姓冒。以往冒起宗到外地做官,总要带上他。三年前冒起宗看见儿子名气大了,经常要外出应酬交际,身边缺个得力的使唤,才让冒成跟了冒襄。这半年来,冒成为着老主人的事跟随冒襄四处奔走,着实出力不少。现在忽然听说事情真的办成了,他高兴得简直手足无措。
“哎,那——我们什么时候去接老爷?”他急不可待地问。
“这倒不用忙。不过,也快了!如今,我们要赶快回如皋去,向老夫人报信,免得她日夜盼望——啊,办成了,总算办成了,哈哈!”冒襄开怀地笑着,大步走向窗前,把临河的一扇窗子推开。微冷的、新鲜的气流立即倾泻进来。冒襄愉快地舒展了一下胳膊,用力做了几个深呼吸。“多奇怪!”他想,“这一次,我本没打算来南京,结果不知为什么,还是来了。若留在常州,就什么消息也得不到了!冥冥中像是有神灵指点似的!”
冒成正在拭着发潮的眼角,他低头想了一下,认真地说:“必定是大爷一片孝心,感动神明了!便是小人向常也叨念:像老爷这般忠心为国,老太太这般乐善好施,加上大爷这般敬上惜下,真是一门忠孝。老天爷怎能不保佑?到底是今日应了!可知天道报应,原是分毫不爽的!”
冒襄慢慢地点着头,现出深思的神情。随即,他又笑起来:“哎,你还呆着干什么?快,拿酒来啊!”
“酒?”
“嗯,就把那瓶‘太禧白’拿来,我要喝一杯,你也喝!”
冒成很快就把酒拿来了。他替冒襄满满地斟了一杯,恭谨地说:“大爷是该喝一杯庆贺这喜事。不过这等名贵的东西,小人福薄,却不敢生受。”
“怕什么!”冒襄一挥手,“让你喝你就喝!这大半年,你跟我东奔西走,也着实辛苦。如今事情办成了,也有你一份功劳!来,快喝!”
冒成被催逼不过,只好又斟了一杯——却只得七分满,先谢了赏,双手捧着,诚惶诚恐地喝干了。冒襄这才哈哈大笑,放他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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