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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6章 故事(第2页)

两个年长的哥哥,即现在的大王子沙伯赫与二王子沙硕吉,虽然彼此关系不睦,但糟糕的兄弟之情并未影响他俩与妹妹的手足之情。两个人都十分宠爱这个唯一的妹妹。

虽然母亲早早就去世了,但因为生于富贵之家,又深得父兄呵护,小娜吉玛的生活情况明显优于其他突厥孩子。

其次,由于母亲早早就去世了,兀布里遂安排了一名保姆照顾小女儿。这保姆对娜吉玛视同己出,爱护倍加,使得娜吉玛虽无母亲,却不乏母爱。

不过,其成长经历中真正独特的一点并不是保姆对她异常的疼爱,而是这名保姆并非突厥女子,而是一名汉家妇人,据说还是出身唐朝的名士大家,自小深受教诲,诗书琴棋皆有所通,后在战乱中被突厥人掳来,经老可汗赏给了兀布里。

兀布里本欲纳其为侧室,但此女性情刚烈,抵死不从。

兀布里本欲杀之或将其另赏他人,却巧其正室夫人其时亡故,女儿娜吉玛幼小,此汉家女子知书达理,较之突厥女子温婉太多,便留下她,派作女儿的保姆。

此女在汉地本已出嫁,有过一女,不幸夭亡,看到娜吉玛,甚是喜爱;又兼成为公主的保姆后,便不再被逼嫁人,可保清白之身,于是便欣然接过了照顾娜吉玛的差事,尽心竭力地抚养其成人。

因为有了这么一个汉家保姆,娜吉玛自小便会说流利的汉话。虽然语调中还杂有一些突厥语的口音,但比之完全不懂汉话的父亲与只能磕磕巴巴讲几句的哥哥们,她算是又掌握了一门大有用途的语言。

再次,同样由于受汉家保姆的影响,娜吉玛平日行事,虽不乏公主的小性情,但比之传统突厥女孩的粗蛮,可是和顺太多,凡事不以力据,而讲理正。

对于时不时拳脚相向的两个哥哥,常行劝诫之事。

总之,汉家的一些纲常观念已悄然进入其思行之中。这也就使得她对自己当初被指腹为婚的对象——古尤,虽无熟稔,却仍念念不忘。

说起这段指腹为婚的姻缘,娜吉玛在心底里对父亲兀布里多少存些抱怨。

她以为父亲将自己当作了一枚筹码,为争夺汗位而牺牲了女儿。

娜吉玛出生之时,突厥的大汗是其祖父。

这位老可汗一生戎马,南征北战,不但战功赫赫、事迹辉煌,个人生活也是奢侈浮华、骄纵无度。以突厥传统的眼光视之,老可汗的一生配得上“完美男人”的赞许。

然而美中不足的是,虽然妻妾成群,但这“完美男人”子嗣不繁,子女数量本就不多,能够长到成年的更是寥寥无几。其中长成的儿子仅有两人:舍钦和兀布里。

舍钦是老可汗的正室所生。

虽然突厥传统上并无嫡庶长幼的讲究,但因其母出身高贵显赫的突厥世家,故而舍钦自小便被重视,长成之后更是如此,被老可汗作为将来继承大统的世子培养。

无论是重要的国务会议,还是关键的军事征伐,老可汗皆将舍钦带在身边,令其借机熟悉政事军务,以便日后从容接班。

舍钦本人相貌出众,弓马骑射,无一不精,但因自小优渥,养就了骄横之性,遇事临阵往往扬己轻敌,目空一切。在与老可汗的相处中,他也时常表露出几欲取而代之之意。

对此,老可汗表面上并不介怀,私下里却将关注从舍钦身上移走,开始关注另一个儿子——兀布里。

兀布里的母亲出身寒微,原本是草原牧女,因相貌出众,被老可汗相中,遂纳为侧室,不久死于难产,留下独子兀布里,撒手人寰。

丧母后的兀布里由王室的牧奴养育,成长于牧场毡房,几乎被人遗忘,这使得其虽贵为王子,但童年生活极其艰苦。

然而此种多厄的遭际也在无形中保护了他:由于其母已死,不会对正室产生威胁,因此老可汗的正室从未对兀布里产生加害之心。

待正室亡故之时,多名庶出的王子公主皆已夭折,兀布里却幸存下来,直至老可汗清点其所余子嗣时,又重新发现了这个儿子,兀布里遂成为与舍钦并立的王子。

苦厄童年带来的另一个好处就是磨就了兀布里刚毅、深沉、凶狠的个性,这在日后与其兄舍钦的夺嫡之争中,成为他最锋利的武器。

兀布里被接回父亲身边时,舍钦已经成人并进入了统治中枢。

面对咄咄逼人的兄长,兀布里韬光养晦,隐忍不发,将自己定位为兄长的跟班,于政务上从不违逆其意,于生活上处处投其所好,算是换得了与舍钦相安无事。

就在两王子共同成长之际,老可汗一统西域突厥诸部,建立起统一的政权。

虽然完成了如此大业,但源于凶悍的本性,老可汗无意停止攻伐,而是将目光转向了东方强大的汉人政权——唐帝国。

不过,以当时初建的突厥国力挑衅正处于鼎盛之际的大唐,无异于以蛇吞象、蚍蜉撼大树。对此,老可汗并不糊涂。

于是,他制定了长远的计划,以期达成企图。在这一揽子计划中,有一条对两王子的成长产生了深刻的影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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