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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十八章（第1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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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晨，东华帝君就被宫殿里孩童打闹玩耍的声音吵醒了，自从安安住进太晨宫，每天都会拉上夜华太子的儿子，天族的小天孙阿离来这里玩耍，而这小天孙是天界里唯一最小的神仙，他的娘亲白浅上神还未给他诞下弟妹玩伴，又因身份尊贵无比，每天不是呆在书房里看书写字，就是在洗梧宫修炼灵力，这日子过得着实单调无趣，好不容易天宫里来了一个年龄相仿的玩伴，夜华太子也就让他释放天性不再各种天规天条的拘束，所以东华帝君的太晨宫也就成了两位小祖宗的玩耍之地了。

东华帝君缓缓走向他平时呆得最长时间的书房，一打开门就看到一个碧绿色的身影在他的书架上用抹布各种擦拭，那一身穿着打扮一点都不像宫殿里的普通仙婢，在众多下人中极为显眼，东华帝君疑惑不解地走过去，看了看无比认真的碧瑶，笑道：“这……区区的太晨宫，哪敢劳架昆仑虚的夕瑶上神亲自打扫呀？”

碧瑶闻声看向东华帝君，开心地弯下身子，恭敬说道：“小九拜见帝君，小九给帝君请安啦。”

东华帝君更是一头雾水，问道：“小九，你今日怎么啦？为何突然如此？张小凡呢？”

碧瑶走过去扶着帝君的右臂，让他在书桌前坐下，开口解释道：“小九没事啦，只是我很怀念当初为了报恩在太晨宫给帝君当仙婢的日子，所以我决定，今日给帝君您再当一回婢女，就如当年一般，至于小凡呢，他是我找来的帮手，现在在厨房里给帝君制美食佳肴。请吧，帝君！”

一边说一边把沾上墨汁的毛笔双手奉上递给他，东华帝君震惊之余也觉得甚为好笑，这个鬼灵精怪的丫头，从没有人能知道她的脑瓜里到底在想些什么，总是做一些让人出其不意的事情，罢了，也就一天，随她了。

东华帝君接过毛笔仔细地审批着一叠叠奏章，碧瑶则是乖巧地站在一边为他研磨，偶尔帮他收拾凌乱的书桌，书房里安静至极，飘荡着淡淡的书香墨香，他在写字，她在研磨，也许，岁月静好讲的就是此刻这番模样吧。

临近午时，碧瑶就拉着东华帝君迫不及待地走向饭桌，看着鬼厉精心准备的一桌美食，碧瑶都要垂涎三尺了，自己一边吃还不忘一边给帝君夹菜，塞得满嘴都是，口齿不清地说道：“帝君，你吃吃看，我们家小凡做的饭可是上天入地都无人能比的哦，他一个人都顶得过无数厨子了，连折颜那么挑剔的上神他都喜欢，你肯定也会喜欢的。”

东华帝君将信将疑地吃了一口，他不得不佩服鬼厉的一手好厨艺，在凡间游历了那么久，吃遍了无数的山珍海味，都不及今日他准备的这一桌家常饭菜，过后，东华帝君赞赏道：“确实很不错，难怪能追到我们家这个小吃货，飞蓬将军一手好厨艺，真是让本帝君刮目相看佩服不已啊。”

鬼厉谦和回道：“帝君夸赞了，其实也没什么，自己随便捯饬的，刚好瑶儿又喜欢吃，我就给她做了。”

东华帝君看着鬼厉望向碧瑶那温柔似水的眼神，心里也甚是宽慰。炎炎下午，东华帝君倚靠在宽大的椅子上闭目养神，碧瑶小心翼翼地取下被他紧握在手中的书简，拿起一边的蒲扇给他扇风祛热，而鬼厉从远处缓缓走来，在碧瑶身边坐下，伸手擦拭她额间汗水，心疼说道：“瑶儿，要不我来吧，你还怀着孩子，不要太辛苦了。”碧瑶摇摇头，拒绝道：“不用了小凡，有你在这里陪我，一点都不辛苦。”

过了一会儿，东华帝君慢慢醒过来，看着还在身边寸步不离伺候着的碧瑶，不禁觉得心里很温暖，碧瑶看到他醒了，双手递上茶杯，说道：“帝君，请用茶，这是今年最新采摘的碧螺春，热水是小凡清晨去收集的露水熬制的，尝尝看，你最喜欢喝的茶，看看小九的手艺有没有退步。”

东华帝君知道碧瑶一直以来都有泡茶的手艺，刚好自己平时又有饮茶的习惯，便也接过碧瑶手中的茶水，放在嘴边轻轻吹蚀低头饮下，一口过后，赞叹道：“不错，还是原来的那个味道，没想到小九都当了少主，还会亲自煮水泡茶呀，这手艺一点都不逊色于当年。”

饮完茶后，司命星君走上前来，躬身一拜，对碧瑶说道：“夕瑶仙子，安安小主午睡醒来，吵着要见你，所有仙婢都哄不好，要不，麻烦你亲自去一趟？”

碧瑶为难地看着东华帝君，又看向鬼厉，鬼厉安慰道：“去吧，这里有我呢，不要让安安等太久了，我陪着帝君。”听了鬼厉的话后，碧瑶也起身随着司命星君暂时离开了。

看着他们远去的身影，鬼厉才慢悠悠地给东华帝君倒下一杯茶水，开口问道：“瑶儿走了，帝君可以单独跟我聊聊了，有什么话不妨直说吧。”

东华帝君放下茶杯，笑道：“不愧是飞蓬将军，如此懂得察言观色，想必也该知道我能明白小九今日为何如此行为了吧。她无非就是昨天在竹林听到我和灵宝天尊的对话，所以才如此做的吧。”鬼厉闻言并不惊讶，面前的尊者可不是一般的上神，他几乎有通晓过去未来的能力，更何况他比自己还更早地认识碧瑶接触碧瑶，对她也甚是了解，所以碧瑶的这点小心思怎么可能瞒得过他呢。鬼厉回道：“其实瑶儿只是不想让以后的自己后悔遗憾，毕竟古往今来就没有人能从应劫下活下来的，更何况帝君这次的应劫是最严苛最可怕的诛心之劫，恐怕是凶多吉少了。”

东华帝君毫无在意地说道：“一个应劫罢了，活了这么久，什么场面没见过，什么事情没经历过，我也该去见见那些老朋友了。血公子难道不好奇，为何我的应劫是情劫里面的诛心之劫？”

鬼厉笑道：“有什么好奇怪的，帝君就算再无姻缘红尘，六根再清净，可终究也是一个人，是人便会有心，有心就会心动，我想那个人是你的小九，我的瑶儿吧，帝君也不必惊讶我为何会知道，即使帝君刻意隐藏了自己，但你看她的眼神就如当初的秦无炎，一个人的言语可以撒谎，唯独眼神做不到，瑶儿那么美好，有好多人喜欢她，这也是正常的，可她喜欢的还是我，我知道，也许我对她还不及你和墨渊对她的付出，但是帝君请你相信我，我爱她，她比我的命还更加重要，我不会辜负她不会让她伤心难过的。”东华帝君闻言怒道：“你真的爱她吗？当你是飞蓬，如果你真的爱她，岂会私自与重楼相约战斗让天帝惩罚于你，却连累了她为你偷取圣果丧尽修为贬入凡间经历百世情劫，当你是兽神，如果你真的爱她，岂会让她夹在中间左右为难最后牺牲自己为你换取一个转世为人的机会，当你是张小凡，如果你真的爱她，岂会让你的师门对她砍下诛仙一剑伤害她？最后让她为你不惜放弃一切使用痴情咒魂坠九幽受尽了十多年的九幽炼狱的苦痛？其实，你是这个世间最没有资格说爱她的男子，可惜那个傻丫头，就是一心一意地爱着你，不顾一切地爱着你。”

东华帝君的一番话让鬼厉陷入往昔那可怕的回忆，是啊，回顾那一切，原来曾经的自己总是为了他人伤了她一次又一次，可她还是傻傻地愿意留在自己身边不离不弃，还与他成亲生子，这样美好痴情的女子，自己是何其幸运能够拥有啊。

鬼厉坚定地说道：“不会再有下一次了，我不会再因为任何人任何事伤她一分一毫，我知道我不够好，我也知道以前的我很混蛋，但是请你们给我一个机会，让我可以爱着她守着她，不管让我付出什么代价我都愿意，东华帝君，在这个世界上，除了鬼王和小痴，我没有求过第三个人，今日，我求求你，请求你们相信我一次，给我一次机会，我会用我的命去爱她守护她，当日我可以用自己的性命去与天道做赌注，而她，是我生生世世最赌不起和输不起的，我真的很爱她！”

东华帝君听后叹了一口气，无奈说道：“你求我又有何用？其实你求的人不应该是我，而是她的师父---墨渊。这些话你应该跟墨渊说去，有朝一日若他能魂魄聚全醒过来，若他知道小九的另一半是你，也许他真的会想方设法地把小九从你身边带走，让你永远都找不到她的，即使你们再不愿，即使你们再相爱。”

鬼厉疑惑不解，问道：“这是为何？墨渊战神不是一直都很疼爱瑶儿吗？而且他为人心地仁慈，难道他忍心活生生地把我们拆散，忍心看着我们痛不欲生？”

东华帝君摇摇头，拒绝道：“不，不是他残忍无情，硬要阻碍你们在一起，而是连他，也想不出第二个办法，恐怕就是昔日的父神天君在世，也解决不了你们这个劫难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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