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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7章 诛心（第1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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楚玉霓的眼眸猛地一缩。

司徒青却没有看她，眼神飘忽在桃花居三个字上，神情怅惋。

他说：“我知道，现在不管我说什么，你都不会相信。可是我是真的很后悔把你嫁给了季子正，他算个什么东西，竟如此不珍惜你？”

“我们夫妻之间的事情，与陛下没有关系。”楚玉霓皱了皱眉。

司徒青嗤嗤地笑了起来：“与我无关？怎么会与我无关，如果当初我没有应下你兄长的话，你如今依旧是楚家捧在掌心里的二姑娘，而不是一个独守空闺的侯府夫人。你算什么侯府夫人？楚玉霓，忠远侯府算得了什么？我让你万人之上可好？”

“陛下醉了。”楚玉霓板着脸看着他，“今日想来臣妇是见不到姐姐了，就先回去了。臣妇会让珍珠进来服侍陛下，臣妇告退。”

“站住！”司徒青爆喝一声，“你以为这王城是什么地方？是你想来就来，想走就走的吗？”

“陛下真是糊涂了，这王城不是臣妇要来的，是陛下骗臣妇来的。”楚玉霓闻言冷笑，扭头看着司徒青，毫不畏惧地说道，“陛下以为人人都该屈服于皇权之下？若是人人都肯屈服于皇权之下，陛下如今也就坐不上这王位了。”

“你怎么敢说这样的话？”司徒青皱眉，大步走到楚玉霓的面前，伸手钳住了她的下巴。

楚玉霓的手拢在袖中，嘴角噙着一抹似笑非笑的弧度，她说：“人人都说陛下盛宠楚氏芳菲，是因为我兄长当年的从龙之功。可陛下当真是因为楚家的功绩才让我姐姐坐上贵妃的位子吗？陛下方才说臣妇比姐姐更像她，陛下可还记得她是谁？”

比花香更浓郁的一阵香味从楚玉霓的衣袖中飘出，不过片刻就已经钻到了司徒青的鼻中。

他阴冷的目光逐渐变得柔和。

他看着楚玉霓，又像是在看着另一个人。

他说：“阿云，我错了。”

楚玉霓咬牙，冷声问道：“你何错之有？”

“我不该杀了你的。”司徒青叹息，“阿云，我一直都在后悔，这世上我最爱的人就是你。当日我若是好好与你道歉，你定会原谅我。”

“杀父弑兄之仇，我如何会原谅？”楚玉霓瞥了他一眼，径直往桃花居走去。

司徒青像是果真进入了一场幻梦，没有丝毫狐疑地跟着楚玉霓往前走，乖巧地坐在了她的面前。

他说：“怎么会不原谅呢？你一天不原谅我，我就求你一天。一年不原谅我，我就求你一年。若是你果真一辈子都不原谅我，我也能够求你一辈子。阿云，终归你活生生地在我身边，总有一天，我会看到你心软的样子。便是你不心软，也没有关系。我可以找庞谌，让他给你专门研制一味药，那个老东西，最擅长做稀奇古怪的东西，我只要你眼里有我，你只会看我一人，我们会有子孙后代延绵不绝，我不信你不会心软。”

“司徒青，萧云已经死了。”楚玉霓看着他，强忍着涌上心头的恶心，冷静地说道。

司徒青愣了愣，突然伸手抓住了楚玉霓的胳膊：“阿云，你骗我，你不会舍得离开我的。当年萧晟要赶我离开王城，是你护着我，说我终有一天会成为一个顶天立地的男人。阿云，我做到了，你看如今这个天下，还有谁敢轻慢我？”

“阿云，你是不是觉得我宠爱楚芳菲，你不高兴了？若不是楚芳菲有三分像你，我如何会宠爱她？你知不知道，我其实从不愿意宠幸她，我只爱你啊。”

“阿云，你知不知道，楚家还有一个姑娘，比楚芳菲更像你。可惜她爱上了季子正……”

“你还记得季子正吗？那也是个没有骨头的畜生，若是他像他父亲那样有血性，若是当真死了，我兴许也会高看他一眼。可惜，他在他父亲死后不久就对我俯首称臣。哈哈哈哈哈，忠远侯？呵，不过是个贱骨头。你兄长从前当真是错看了他，如今九泉之下，不知能否瞑目啊？哈哈哈哈哈——”

司徒青像是疯了一样，左一句右一句，渐渐说的没有了章法。

楚玉霓静静地看着他，沉思许久，还是将那一瓶药全部都撒了出来。

空气里的香气越发浓重了些，司徒青却并没有更多的不对劲。

他一个劲地说着自以为是的情深似海，批驳着当年萧晟所做的不对。

到了最后，司徒青抓着楚玉霓的手，直说后悔。

后悔自己没有将楚玉霓收进宫中，而是白白便宜了季子正。

楚玉霓瞧着司徒青越发迷糊，贴在他的耳边，低声问了一句：“你说我是萧云，你可知若是萧云活着，见到你的第一件事会是什么？”

司徒青愣住，好一会儿，才面容凄楚地说了一句：“若阿云活着，定是要将我碎尸万段才肯罢休的。”

“我是萧云，为何没有对你动手，你可知这是为什么？”楚玉霓看着他迷茫的模样，微微勾了勾嘴角，“司徒青，我萧云与你不死不休，如今留你的性命不过是不想便宜了你。我会将你最看重的这一切，一点一点毁掉，我会让你知道，什么才叫做天命所归。你的天命，等着你去看清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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