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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章 顾城派（第2页）

“呵，你小子还算听过些传言。虽然大部分的市井传言都是假，不过你说的这句却是真。”

“若我猜得不错，前辈此次的委托人是关外人吧，而前辈在此已埋伏了近五年。”

“小子，你这张嘴倒是巧，不过，这只会让你死得更快！”关山月显然是不等了，直接冲向东郭一剑。

“难道你不知道这匣中是何物吗！”东郭一剑拼死吼出一句。

“我只认钱，不认货！放心，你死后我会给莫老头捎信的。”东郭一剑的轮廓在月光下显得非常单薄，而脖子前正横着一把明晃晃的弯刀。

“落英剑！”东郭一剑仰起了头，闭上了眼，似乎已经无所牵挂，正等一刀下来。不过，接着而来的并不是那冷艳的刀光，而是一句似乎等了很久的话。

“落英剑？你是说..........那二十年前........？”

关山月的口气中明显带着震惊，激动，兴奋，还有一丝不可名状的愤怒。

“不错，正是那把二十年前失踪的落英剑，咳.....咳，咳咳，你要是就这么拿到关外，这后果可想而知！”

这个理由，足以震慑任何的江湖中人，毕竟八十多年前，玉华真人出山，就是靠这柄落英剑，带着无数江湖侠士，击退关外蛮人结成的游骑。江湖人以落英剑为尊，组成落英阁，此后，阁中侠士四处行侠，夜里就是不关门也不必担心偷盗。

二十年前落英剑被盗，落英阁阁内剧变，那些侠士，死的死，离的离，落英阁萧条，已无人再信危难时能有人助之一说了。

“哈哈哈哈哈”又尖又细的笑声响起，很难想象这竟是那一脸褶子看起敦厚，却手上沾满鲜血的关山月所发出的。“你小子倒是挺机灵，不过，刚才我也就陪你演那么一段，现在，你可以去死了。”

听着关山月这轻描淡写的一句，显然已经不在东郭一剑的意料之内了，瞳孔开始急速收缩，仍不敢相信，道：“等等，我想知道原因！”

“原因？哼，现在这个只认钱不认命的江湖够不够？武侠已死，江湖不留人，够不够？大势所趋，如今的局势不是你我就能改变的，这个理由够不够？”关山月几乎是怒吼了出来，“我早就知道这小子身上带着落英剑，他下山开始我就注意到了，我观察了他一年，虽然功夫藏得好，但这点三脚猫又能改变什么？”

“安心去吧，死后就不用在操心这个早已溃烂的江湖了。”最后一句，关山月并没有多大声音，但语气中的愤怒与无奈，平沙和东郭一剑却听得清清楚楚。

手起，弯刀挂在空中，正如那一弯皎月，清澈，冰冷，当即就是一瞬劈下。

三十多年的刀，从未离过手，只要关山月想，刀锋可以准确地劈开任何一处，可，唯独这一次，他，失手了，这也是他一生中第一次，也是最后一次。

“什么！怎，么，怎么会？”关山月高举起的左手拿着刀，仍悬在空中，而一把唐剑，却神鬼莫测的从腋下直接横穿了胸腔。

“老家伙，你虽然听声辨位的功夫了得，但，你连自己在和谁说话都分不清了吗？”东郭一剑的声音从另一个角落传来。

关山月止不住后退了两步，咚，的一声就跌在了地上。

微弱的烛火再次点燃，只见眼前这穿着大氅的年轻人，竟然是平沙，而东郭一剑正从那木板旁走过来。

“刚才........刚才，你我交手的时候互换的位置吧。灯刚熄，那穷小子就把斗笠放桌上了。”

“不错”东郭一剑走到关山月前，缓缓蹲下。

“哈哈哈哈哈，顾城飞剑啊，不错，莫老头后继有人了，咳.....噗........”一口血从关山月嘴里吐了出来，眼看是不活了，“没想到我关山月，哦，不，我邱二，行走江湖数十载，竟老马失蹄，死在两个娃娃手中，咳...咳咳咳。”“我心里有恨啊。”

没想到这关山月竟然一边咳血，一边流着泪，没等东郭一剑开口，关山月又道：“我恨落英阁，若不是那剑被盗，落英阁的内部剧变直接影响到整个江湖，我那一家四十多口人也不会一夜间被人屠杀殆尽。咳咳咳咳，就我一人负伤逃........咳咳咳，咳。”

关山月开始猛烈地咳嗽起来，没过多久，他就一动不动，脸上的表情已经僵了，恨，伤心，无奈，或许，背负了一辈子仇恨的他，还有终于解脱了的感觉吧，但，死人是没有任何感觉的。

有感觉的，只有活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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