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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六章 不速之客（第2页）

苏轼走上前去，在母亲膝前蹲下，道：“娘，您告诉我，爹没有拒绝是不是！”

程夫人泣不成声。

“爹在哪儿？书斋吗？我去找他！”苏轼说完夺门而出。

程夫人喊道：“轼儿！”

苏轼怒气冲冲地来到书斋，敲门而入。房中烛火微闪，苏洵眉头深锁看着书。苏轼快步上前，生气道：“爹！您还有心情看……”“书”字没说出口便咽了回去，因为他看到父亲竟然将书拿颠倒了，只怕从拿起书的那一刻心思就已经不在上面了。

苏轼用手按着桌子，俯身上前对苏洵说道：“爹，您答应程家了？”

苏洵点点头。

苏轼激动道：“为什么！您明明知道表兄他……”

苏洵道：“正辅这些年已有所收敛，并不似小时候那般张扬傲慢了。”

苏轼道：“爹！我十四了！这十几年来，他有变化吗？他想娶姐姐，在您和娘面前自然有所收敛，在我和弟弟面前可还是那个样啊！”

程夫人赶了过来，走到苏轼身边要拉走他。

“我当年不也是年少轻狂，终日嬉戏玩乐，二十五岁才开始发奋读书。男人成了家，有了孩子心就收了。”苏洵看了眼程夫人，对苏轼道，“不信你问你娘！”

程夫人点点头。

“可是姐姐不喜欢他啊！您难道要看着姐姐嫁过去终日郁郁寡欢嘛！”苏轼越说越激动。

苏洵厉声道：“父母之命，媒妁之言，岂能由你们做主。就这么定了！你回去吧！”

苏轼怒吼道：“这是姐姐一辈子的幸福啊！我不同意！不同意！”

“放肆！有这么和父亲说话的嘛！”苏洵愤怒地拍了下桌子。

程夫人见状轻抚苏轼的背，又拍拍苏洵的胳膊，让双方都消消气，对苏轼道：“你先回去吧，我和你爹有话说。”

苏轼用充满希望的眼神看着程夫人，恋恋不舍地关上房门离开了。

程夫人等外面没动静了，在苏洵身边坐下，道：“明允，你为什么不告诉他真相？”

苏洵叹了口气道：“说了又有何用，我能阻止得了吗？他太小了，又怎知这世间之事能恣意纵情太少，身不由己颇多啊！”

“什么真相？”苏轼推门而入。

苏洵和程夫人面面相觑。

程夫人道：“告诉他吧，早晚要知道的！”

苏洵叹了口气，道：“一方面是你母亲娘家势力太大，另一方面是咱们这儿民风就是喜好和娘家联姻，亲上加亲。这次你的两位舅父明显是有备而来，双管齐下来压制我，就是怕我故技重施，推脱了这桩婚事啊！而且，不光如此，族里的长辈们也都出面了，大家都势必要促成苏、程两家的婚事，我不同意又能怎么办呢？”

苏轼哀求道：“爹，娘，你们在想想办法啊。”

程夫人叹了口气，神色忧伤地说道：“除非兄长主动放弃。”

苏洵将桌子上的帖子递给苏轼，道：“这是今天草帖子，你看看，明天应该会来送细帖子。”娶妻需先起草一份草帖子，男女双方家庭同意了，然后再写一份细帖子。帖子上写明双方家中三代的姓氏、官职及田产等信息。

大家很清楚程濬的脾气，想让他改变主意比登天还难。苏轼思索片刻，道：“如果表兄反悔了是否还有转圜的余地？”

“治之素来宠溺正辅，若是正辅执意不娶，想必治之也会应允。”苏洵叹了口气，道，“只是正辅这孩子……似乎很喜欢八娘，这么多年过去了，他还惦记着这个事……难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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