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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84章 再探姚府（第1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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早有侍卫来报，蚕狁的公主已经回了观猎台，玄青阙更是放下心来，也不再责备玉龙衣，只说道：“再牵一匹马来给公主，众人都回观猎台去。”

到了观猎台，双方所猎之野物堆放两旁，有专人负责清点。玄青阙与叱尊罕各猎一虎一熊，但五大部族的猎物总数稍稍多于北多，因此获胜。

玉龙衣见那玉恰奴始终闷闷不乐，叱尊罕却是志得意满，心里不由得冷笑。可怜玉恰奴一片痴心，怎奈君王又怎会将儿女私情放在心上？

想到这里，便悄悄用脚踢踢玄青阕，故意乜斜着眼睛问他：“玉润公主和我哪个更美些？”

玄青阕看也不看她，低声道：“别胡闹。”玉龙衣顿时兴味索然。

一番赏赐过后，自然是欢畅宴饮。将猎得的野物就地整治，架起篝火来烧烤，众人席地而坐，别有一番情趣。

玉恰奴因心情欠佳，不免多喝些酒，趁着醉意唱起歌来，因为用的是本族话，玉龙衣听不明白，但曲调伤感，想来是一悲伤的歌。

叱尊罕在终席时表明五日后将会离开泽城，但又笑眯眯补充道过不多久还会前来。言下之意多半是将会来北多联姻，玄青阙听了也只微微一笑并不多说。此后的两天，分别有左右丞相和金太后出面宴请五大部族的客人，玄青阙终于能脱开身，这几日不必上朝，只在御书房接见个别有事要奏的大臣，算得上清闲。

玉龙衣把和玉恰奴打赌赢来的宝石项圈交给绿云保管，玄青阕平时也给过她不少赏赐，但她都一一放好，并列了清单，打算自己离开时全都原原本本地还给玄青阕。

因为闲极无聊，玉龙衣心里还记着之前尧千顷那桩事，便撺掇了玄青阙微服出宫。

玄青阙依旧只命两个侍卫相随，从尚食局的后角门出去，绕到东面的澄水街，然后径直奔了洒落园。

到了那里只见大门紧闭，连看门人都不见一个。上次那个卖茶人走过来向二人说道：“两位公子，昨夜尧家又死了人，晦气的很，还是不要进去的好。”

玄青阙听了，眉毛都不曾抬一下，吩咐手下侍卫道上前去叩门。

那卖茶人的老婆也走过来劝道：“尧家如今邪门得很，那那些丫鬟家丁通不敢留在这里，纷纷卷了铺盖走路，二位还是离远些好。”

玄青阕置若罔闻，依旧叫侍卫敲门，半晌才“呀”地一声开了半扇，里面站着一个三十岁上下的男子，披麻戴孝，双眼哭得红肿，见了来人没好气地说道：“老爷说了不见客。”说着就要关门。

玉龙衣上前说道：“这位大哥，我们是来吊唁的。”

那人听了颇为讶异，问道：“你们认识家父？”

玉龙衣顺着这人口气说下去：“令尊志诚长者，昔年曾和在下有一面之缘，如今西去好不令人惋惜。”

玄青阙微微背转身，嘴角噙笑。玉龙衣知道他是在笑自己胡说八道，但玉龙衣这话本也就是含混着说，这人大约有三十岁，他父亲起码也要五十几岁，当着儿子的面夸他老子是“志诚长者”总不为过。至于这“一面之缘”么，更是无从考察的，说不定自己真的曾在哪里和他打过照面呢。

那人听说二人是来吊唁他父亲的，语气自然缓和下来，相请道：“适才得罪了，还望见谅，几位里面请。”

二人随着那人进了洒落园，虽然此时已是人散屋空，不免添几分凄凉意味，却依旧掩不住朴拙雅致之气韵。正对府门口的影壁墙上悬着一张巨大的画弓，但没有配箭。这是北多风俗，大宅里多由此摆设，一则“弓”与“功”谐音，二来也可起辟邪之用

绕过正厅，只见天井中央摆着一副楠木棺材，前面的灵床上摆着数样祭品并灵牌，其上写着“慈父尧忠之灵位”，又书一行小字“子尧为善泣立”。地上跪着几个妇女并孩子，哀哀戚戚，好不悲恸。

玄青阙轻声问玉龙衣道：“你可猜出这棺材里的人是谁？”

玉龙衣低声道：“灵牌上不是写得清楚？看就是了。”

玄青阙道：“我是说这尧忠的身份。”

玉龙衣道：“你既已猜出来了，又何必问我？我早说了和他有一面之缘，你还笑我扯谎。”

玄青阙低笑道：“鬼灵精。”

玉龙衣早猜出来，死的不是别人，正是前日在宋缄的卦摊前打问的那位老者尧府的管家。

从尧为善开门之时玉龙衣就在心中思忖，看他披麻戴孝，一定是父母身亡，他既然为下人，那他的父母也必定是下人的身份。但一般来讲下人死了，家主至多赏一副寻常棺材，还怕不吉利，多半会叫人立即抬出去葬了。

这尧忠不但有一副上好的杉木棺材，还停灵在正院天井，可见身份不同一般。像尧家这样的积祖富贵之家，所用的仆人也多是几代的家奴，为的是知根识底，少生事端，且忠心护主。所以说像尧忠这样的老仆人，要比同族中的旁枝少爷还有体面。

尧千顷出生便躺在祖辈积下的家业上，不需去奔波创业，只须守好家底便可。这尧忠能做得尧府管家，必定是尧家长辈精挑细选用心良苦安排下的，绝不是寻常仆人可比。

玉龙衣和玄青阙上香祭拜，那尧为善同家属急忙答礼。玉龙衣不免要说几句安慰的话，伤心之人本就听不得宽慰，那尧为善边哭边道：“家父一生忠厚，不曾损过一点儿德行。谁想到年过半百竟会落得这般”

“令尊平日里可有什么宿疾么？”玉龙衣坐下来问尧为善道。

尧为善拭了拭泪道：“家父身体一向康健，平日里连咳嗽都不闻一声。”

正说着，只见一名小厮搀扶着一位四十上下的男子从内堂走了出来。那人面色萎黄，一手搭在小厮的肩膀上，一手揉着太阳穴似乎是头风了，但长相斯文，衣帽洁净，可见是个极重仪表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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