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特洛伊罗斯与克瑞西达（第12页）

涅斯托

你有什么话，俄底修斯？

俄底修斯

我产生了一个幼稚的念头；请您帮我斟酌斟酌。

涅斯托

你想起些什么念头？

俄底修斯

我说，钝斧斩硬节，阿喀琉斯骄傲到这么一个地步，倘不使他及时受挫一下，将他的骄傲的种子播散开去，恐怕后果不堪设想。

涅斯托

那么你看应当怎么办？

俄底修斯

赫克托的这一次挑战虽然没有指名道姓，实际上完全是对阿喀琉斯而发的。

涅斯托

他的目的很显然；我们在宣布他挑战的时候，应当尽力使阿喀琉斯明白——即使他的头脑像利比亚沙漠一样荒凉——赫克托是以他为目标的。

俄底修斯

您以为我们应当激起他来，叫他去应战吗？

涅斯托

是的，这是最适当的办法。除了阿喀琉斯以外，谁还能从赫克托的手里夺下胜利的光荣来呢？虽然这不过是一场游戏的斗争，可是从这次试验里，却可以判断出两方实力的高低；因为特洛伊人这次用他们最优秀的将才来试探我们的声威；相信我，俄底修斯，我们的名誉在这场儿戏的行动中将要遭受严峻的考验，结果如何，虽然只是一时的得失，但一隅可窥全局，未来的重大演变，未始不可以从此举的结果观察出来。前去和赫克托决战的人，在众人的心目中必须是从我们这里挑选出来的最有本领的人物，为我们全军的灵魂所寄，就好像他是从我们各个人的长处中提炼出来的精华；要是他失败了，那得胜的一方不是将要勇气百倍，格外加强了他们的自信，即使单凭着一双赤手，也会出入白刃之间而不知恐惧吗？

俄底修斯

恕我这样说，我以为唯其如此，所以不能让阿喀琉斯去接受赫克托的挑战。我们应当像商人一样，尽先把次货拿出来，试试有没有脱售的可能；要是次货卖不出去，然后再把上等货色拿出来，那么在相形之下，更可以显出它的光彩。不要容许赫克托和阿喀琉斯交战，因为我们全军的荣辱，虽然系此一举，可是无论哪一方面得胜，胜利的光荣总不会属于我们的。

涅斯托

我老糊涂了，不能懂得你的意思。

俄底修斯

阿喀琉斯倘不是这样骄傲，那么他从赫克托手里取得的光荣，也就是我们共同的光荣；可是他现在已经是这样傲慢不逊，倘使赫克托也不能取胜他，那他一定会更加目空一切，在他侮蔑的目光之下，我们都要像置身于非洲的骄阳中一样汗流浃背了；要是他失败了，那么他是我们的首将，他的耻辱当然要影响到我们全军的声誉。不，我们还是采取抽签的办法，预先安排好让愚蠢的埃阿斯抽中，叫他去和赫克托交战；我们在私人之间，再竭力捧他一下，把他恭维得比阿喀琉斯还强，那对于我们这位戴惯高帽子的大英雄可以成为一服清心的药剂，把他冲天的傲气挫几分。要是那个没有头脑的、愚蠢的埃阿斯奏凯而归，我们不妨替他大吹特吹；要是他失败了，那么他本来不是什么了不得的人物，也不算丢了我们的脸。不管胜负如何，我们主要的目的，是要借着埃阿斯的手，压下阿喀琉斯的气焰。

涅斯托

俄底修斯，你的主意果然很好，我可以先去向阿伽门农说说；我们现在就去找他吧。制伏两条咬人的恶犬，最好的办法是请它们彼此相争，骄傲便是挑衅。

第二幕

第一场

希腊营地的一部分

[埃阿斯及忒耳西忒斯上。]

埃阿斯

忒耳西忒斯！

忒耳西忒斯

要是阿伽门农浑身长起毒疮来呢？

埃阿斯

忒耳西忒斯！

忒耳西忒斯

要是那些毒疮都出起脓来呢？

埃阿斯

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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