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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贺归收了剑,便去河边洗了把脸。河水有意无意地荡漾圆晕,春风又吹绿了南岸。
曲步商在不远处坐着,轻轻擦拭着自己的爱剑。
“师父,今日的已经练完了。”
“嗯。”
沈贺归毕恭毕敬,对着曲步商拱手作揖,曲步商却是一直不冷不热。他自知自己的师父向来冷傲,看上去漠然,却对他十分关心的。
“贺归,四年时间,你已小有所成。未来有什么打算吗?”
“徒儿不曾想过……”
曲步商停下手里的动作,抬头看着他,淡淡问道:“你不想报仇?”
“……”
事隔四年,也许当年的那份记忆已经淡化,心情却永远不会改变。只是旧事重提,沈贺归总觉得那些事距离他好远好远了,可又不得不承认,那真的好近。
“会,我要跟师父学好武功,以后才能为我爹娘报仇!”
曲步商没有接话,垂下眼眸,继续擦剑。却是这样的沉默让沈贺归不由害怕。
师父是不是觉得很失望?
“恨,是人之常情。无论未来如何,皆是你的选择。我不会,也不能左右你的决定。”
“……”
曲步商后来再没提起过关于沈贺归的过去,以及,未来。沈贺归总是隐隐觉得,曲步商这次表现得刻意,也是故意的。
“明日又是清明了。”曲步商撇开话题。
“嗯……师父又要去翠湖祭拜朋友了吗?徒儿会在恨江山好好练习,绝不懈怠。”
“不,这次你跟我一起去。顺便……有个老朋友,我想让你见见。”
沈贺归不会多问,和往常一样,轻轻地点头。
下午,沈贺归早早地出了山,赶往附近最近的市集,买了两坛竹酒。
沈贺归将酒钱付清,店家招呼着送他离开。出门时却无意撞上了一人。
来人一身黑衣,衣服上尽是白色繁复的花纹。沈贺归抬头一看,只见那人也低头笑看,煞是温和。用“面若冠玉”毫不为过。
“抱歉。”
但听对方一声抱歉,沈贺归终于清醒过来,连忙也道一声歉,匆匆提了酒离开。
次日一早,曲步商便带着沈贺归离开恨江山。
说那翠湖,真是地如其名。沈贺归只觉路途遥远,等到了地方,眼前竟是一片豁然开朗。
万片的青山携着绿水,幽幽的气息全是春意的味道。好一个山水一色清的翠湖。
曲步商脚步不停,沈贺归只得过眼云烟,浮光掠影的欣赏一番好景,便匆匆跟上了师父。
少年人的第一次开阔眼界,沈贺归实在好奇得很。
“师父,此处原来居住的究竟是哪位高人?”
曲步商没有答话,看见远处一座残破草屋,便快步赶了过去。沈贺归紧追其后,近了之后,才得见屋前的一方孤坟。
碑上写的字沈贺归看不清晰,看起来早被风雨侵蚀了很多年。
“来见过你的师祖,袁必初。”
“什么?!”
沈贺归意外之余,唯有震惊。
他再次看向石碑之上的字,如今才依稀辨认出“恩师袁必初之墓”七个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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