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进门后,孟川很快恢复了一贯从容的模样,好似方才突然变得奇怪的人并不是他。只是,如果忽略他的消瘦和眼底的红血丝的话,顾薏也会以为刚才的事是来自自己的想象。
她印象中的孟川,向来是无坚不摧。
将一杯温水放在他的面前,坐在沙发上的男人的喉结微微一动,仍低着头,“谢谢。”
“你有几天没睡了?”
孟川端起水杯喝了一口,并未回答。
顾薏叹了口气,他这副模样明显是不想将这个话题继续下去,她只得站起身,“吃饭了吗?正好我在超市多买了几份晚饭。”
孟川点了点头,等顾薏的身影消失在厨房后,他才抬起头将视线落在她离开的方向。有几天没睡了?他自己都记不清,这些日子他似乎随时都在睡,又随时都在醒着。那种惶恐不安的感觉随着时间的推移愈发的影响到他,眼前的生活越平静,他就越恐惧,害怕回到那个战火纷飞的地方,害怕眼前的安稳和触手可得的顾薏只是一场虚幻。
他知道,他的病愈发的严重了。
******
顾薏拿出两份微波盖饭一一打开,脑中却怎么都挥不去喉咙被扼住的画面,那一瞬间,她真切的看到了孟川眼中弥漫着的巨大空洞,漆黑一片,什么都没有,如果用一个确切的词来形容的话,那就是——行尸走肉。
这两年他身上究竟发生了什么——
顾薏还沉浸在自己的思绪中,一只干燥的手此时将她拆开一半的微波食品拿了过去,在她还来不及反应的时候扔进了垃圾桶。
“……”顾薏不解的看着男人。
孟川脸色好了一些,眼底的血丝却还未褪,对上她的目光,他叹气,“别告诉我你成天就吃这些?”
“怎么了?这很好吃啊,我买的还是新出的红咖喱口味。”顾薏并非娇滴滴的大小姐,只是对做饭真的不感冒,她但凡开火,不是烧透锅底就是演变成流血事件,所以她的三餐除非外卖,不是三明治就是微波食品。
孟川已经什么话都不想说了,径直把她推出了厨房,“我来做点面吧。”
看他打开冰箱,顾薏动了动嘴,但没说什么,三秒钟后,他关上了空荡荡的冰箱门,环胸抱臂问她,“这两年,你活下来真是奇迹。”
孟川在这里住了小一年的时间,知道菜市场在哪,半个小时后,他填满了她的冰箱,顾薏坐在客厅的地毯上,茶几上摆着Macbook,网页还停留在米娜刚给她发来的资料上,但很久都还停留在第一页。
然而让她心不在焉的主因则是厨房里正在炒菜的男人。
空气中很快飘来饭香,熟悉的香味让顾薏仿佛回到了他们结婚的那一段时间,她记得孟川做菜很喜欢用葱花烹锅,所以她特别喜欢他将葱花扔进热油那一瞬间,锅内发出滋滋的声音。婚后,每天的两餐都是孟川解决,甚至包括洗碗,他从不让她插手。她自理能力差,孟川便全部都接手下来,有时候沈敛见到他们的状态,还打趣过,说孟川哪里是娶了个老婆,简直是又养了个女儿。
彼时正值他们婚姻的甜蜜期,孟川大手一揽把她纳入怀抱,挑衅地对沈敛一扬眉,“白天是女儿,晚上是老婆,怎么了?”
明白过来孟川话中的含义,顾薏被闹了个大红脸,沈敛则摇头晃脑惋惜道,“完了,根正苗红的国家栋梁一结婚怎么变成老流氓了?没救了没救了。”(小燕文学WwW.XiaoYanwenXue.Co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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