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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3章 借兵（第1页）
苏婉婉接过茶，快速饮下，解了渴才说，“不知道，但她手指纤细白嫩，染着豆蔻，衣物配饰讲究，行事大胆不拘一格，想来不是寻常女子。”
顾成春喜欢她这股聪明劲儿，“刘知府的表妹。”
苏婉婉露出个了然的神情，“难怪。”随即看向窦倚灵消失的方向，胸中没来由的憋闷，“她来干什么？”
顾成春摸摸鼻尖，“小孩子，贪玩罢了。”
苏婉婉顿觉茶杯烫手，没来由的一阵紧张，眼中染上了平日里绝未见过的深沉。
此后两日窦倚灵都没再出现，苏婉婉这才微微松了口气。
下午一个七八岁的孩童被送了过来，已经烧得神志不清了，在鼠疫面前众生平等，不会因为你是老人或者孩子，就法外开恩。
孩子名叫高虎，苏婉婉给他施针后，情况略有好转。
“还有多少柴胡？”
师爷拿过账册快速计算，“发热人数不再增加的话，还能维持三天。”
没了柴胡就跟行军打仗没了粮草一样，都是陷入绝境，让人最不愿面对的局面。
仗还没打，就已经输了。
晚上顾成春又带来一个消息，他将大梁的地图展开，用毛笔将柴胡稀缺的地界都圈了出来。
“目前可以确定的是，平阳附近的州县都没有柴胡。更远的地方就不知道了，消息没那么快回来。”顾成春坐下，城中不时发生暴乱，他无暇顾及民宅这边的治疗进展，整日带着人暴力镇压，忙得焦头烂额，“或许是蓟州带给人阴影太大，平阳百姓的恐惧和反抗情绪异常激烈。柴胡缺失的消息一旦传出，那么暴乱会空前绝后的达到顶峰，仅靠县衙那点兵力根本不足以抵抗。”
苏婉婉看他靠在椅背上，绷着脸颊上的肌肉，浓密的眼睫在烛影下深而纤长，疲惫之色掩于眉峰之间，他一紧绷就失了柔和给人一种凌厉强硬之感。
忽地，他睁开眼，笑了笑，“苏大夫，我头疼的厉害，可不可以帮我按按？”
他的压力是苏婉婉的数倍，绝境求生，他作为领头人担负的责任和焦虑都是巨大的。
“你有多久没睡了？”
顾成春根本睡不着，眼瞳里的血丝像蛛网般密集，他抬了下昏沉的头，“一天一夜吧。”
“身上——没伤吧？”
苏婉婉倒了热水，用毛巾拧了，贴在他脸上，热气熏来蒸腾的一瞬间，他疲乏的眉眼得到缓解，舒服得喟叹一声，“唔，没有。一群刁民而已，还伤不到我。”
苏婉婉看着他，“可以向周边暂时借调兵力。”
这样他就不用那么辛苦。
顾成春沉浸在帕子的淡香中，胸腔猛的一跳，这是她的脸巾，竟给自己用了？
他唇角上扬，“借了，不过平阳鼠疫了，没人敢来，得周旋一番。”
冷不丁帕子被抽走，顾成春心中一空，接着一双泛着淡淡凉意的指尖触上脸颊，他舒服得倒吸一口气，脸上的绒毛都随之收缩。
她指尖按在他太阳穴的位置，有节奏的轻轻揉着，鼻息间是她淡淡的药香味，他缓缓闭上眼，紧绷的神经松懈下来，大脑陷入混沌，困意也随之而来。
苏婉婉还思考着，“下午送来了个孩子，叫做高虎，烧得厉害，服了两剂药退了烧又开始出血，我观摩着是人给拖得严重了，瞒不住了，看着不行了，才把人送来，我有些担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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