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将碗全都洗干净,围裙挂好,段非回到车里独自看手机。
进来几条林越初的微信。
“你知道他来找我做什么么?”
段非没回,他知道林越初会接着发。
“昨晚他跑酒店来,进屋话都没说一句就要办事。操,这么多年了也快三十的人了,怎么还这么不要脸?”
段非语音回复:“你给他脸了吗?”
林越初本来还在输入,收到段非的语音之后半天没动静。
正在输入,消失,又正在输入,又停止。折腾了半天,林越初最后打了个“哎”过来。
行了,都不用他说,段非已经看到了结局。
“非哥,你能想象吗?他向我要钱。他妈的又向我要钱!做完之后要钱,你品一品这操作,他把自己当什么,把我当什么了?”
说这事的时候林越初发语音过来的。他那边的环境很安静,应该是在公司的休息室内。
即便是只有一个人的情况下,他依旧压低了声音不想让别人听见,又忍不住咬牙切齿,心里的怨气几乎要顺着手机话筒喷到段非这儿。
段非撕开两颗薄荷糖,一块儿丢进嘴里:“又要钱,这是第几回了?如果没记错的话,上回他来找你是一个月前,也是要钱吧?今年才6月份,他已经向你要了7回钱。我都忘了问你了,上回要钱你给他吗?”
林越初又是打了删,删了打。
段非将嘴里的薄荷糖咬得嘎嘣嘎嘣响:“你今年一共给了多少?”
林越初:“今年一共给了百八十万吧,昨天就转了十万,我实在是烦了。去年已经警告过他了,没用,今年还是懒得工作,还是来找我拿钱。”
“今年百八十万,那去年给了多少?”
“三百来万。”
段非看着微信画面,想了想说:“不是说不能给,这点钱你也给得起。可是你得想明白了给的人是谁。王奕一。三百万,拿火烧都能烧好几分钟,你给了他连个响声都落不着。”
“我知道。”林越初的声音继续往下沉,“我也没想要他还。”
林越初和段非曾经约定好了,做彼此诉苦的对象,也在犯贱的时候提醒对方一把。所以即便这事林越初的倾向已经很明显了,段非还是得继续敲打他:
“不想他还?等于你俩分手之后车房都归他不算,都分五年了你还得养着他。你看他这几年都在干嘛?除了综艺还是综艺,歌也是随便唱唱,一点儿想要拿出个作品的心思的都没有。他经纪人的电话都打到我这儿来了,刚过完年那会儿我找他聊了一整晚,当时他怎么信誓旦旦承诺我的,你也都知道。结果一回头不还这样?你觉得如果他不是抬抬胳膊就拿到钱的话,他至于这么懒散?”
林越初承认错误倒是快:“是,都是我的错。可是我他妈的就是……”
“就是什么?”
“就是拒绝不了他。”
沉默了许久,林越初才发过来一条语音,段非能听到他说话的声音里带着不太明显,极度压抑的颤抖:
“我看不了他吃一点苦。十八岁的时候是这样,现在二十八岁依旧是。”
段非寻思着怎么再安抚安抚他,林越初又追进来一条微信:
“非哥,我没资格说你,真的,你是偶尔犯一次贱,我按月犯。”
段非:“……你这是逗我笑还是找打呢?”
即便解散了,大家各奔东西,但是段非作为粘合剂,昔日队友们有什么苦楚和难处都还是会来找他帮忙,往他这儿倾倒。
谁让他是组合里年纪最长的,又是队长?
除了彻底消失在队友们生活中的陶奥森。
“你现在就是没想明白到底想要什么结果,才会一拖再拖,自寻烦恼。”段非问他,“要不复合,要不彻底两清老死不相往来,都是舒服的路,你自己选一个。”
林越初又开始玩儿沉默。
“不说我丢手机了啊,我还得跑三十公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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