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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章 过眼往事（第1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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硕大的府邸没有一丝人烟，连高耸的树木也被熏黑，树上空无一片枯叶，只有府上空偶尔有一两只飞鸟经过。文府门外的两只石狮子依然稳稳地守立在门外，坚守着自己的职责，但石狮子身上的道道刀痕，点点干了的血迹，都在向后来者诉说着文府的过往。即使府门紧闭，靳香凝仍能闻到从文府里传来的阵阵烧焦的味道。

闭上眼，靳香凝耳边似乎还看见和听见了两年前的那一夜，那一夜文府上下总共四十七条人命被人下令诛杀，那一夜文府上下老弱妇孺的呼救声，那一夜诛杀过后的放火毁罪证，那一夜文府竟被对外宣称是失火所致，那一夜文府死去的人被随意丢在了乱葬岗，也是那一夜自己没了家，没了亲人，全部的一切都没了，有的便是这只剩下的满腔仇恨。

当夜文府的大门被人强行撞开之后，府里的护卫还拼死抵挡了一阵子，然而终因势单力薄而成为刀下亡魂，后来侵入者如入无人之境，手起刀落。很快，文府里有了一条用血汇成的小溪。文茗萱和文茗杰在几名忠心仆人的护卫下冲出了文府外，本想着去府外搬救兵，然而当时还是三皇子的齐云皓竟亲自带兵追寻。文茗杰为护自己的妹妹文茗萱倒在了树林里，几名仆人相继被杀。文茗萱被逼到了悬崖上，是齐云皓亲手拉弓，将箭头对准了文茗萱的心口，将她射下了万丈悬崖。

想到这，靳香凝的手已经握得发白，脸上原本平静的表情开始变了。

“王妃，刘嬷嬷过来了。”夏棋的提醒让靳香凝立刻恢复了常态，她伸手扶了扶自己头上的金步摇，脸上又重归平静。

“老奴给王妃请安。”刘嬷嬷行了一礼后道，“不知王妃为何会在此处停留？”

“因为好奇。京城里姓文的人家本就不多，所以本王妃看见这大宅子上悬挂着文府二字，便让人把车停下。本王妃想亲自看看文府大小姐与我比起来是不是如同真儿所言，连本王妃的脚趾头也比不上。”靳香凝一脸好奇的模样，语气中还带着些许的不谑。

刘嬷嬷用眼角撇了撇站在一旁的真儿，随即回答道，“那想来王妃是无法见到文家小姐了，因为早在两年前，文家就因为一夜失火全府无一例外没人逃出来。”说完这话，刘嬷嬷仔细观察着靳香凝的表情，无奈靳香凝如同一位陌生人般没有一丝反应。

“真真可惜了，好了，本王妃累了。回府吧。”说完便由夏棋搀扶着上了马车。上车后，靳香凝转身对着真儿吩咐道，“你和刘嬷嬷一同坐后面的车吧，车上人太多，本王妃心口闷得慌。”

真儿听完这话，无奈之下只能与刘嬷嬷共乘一辆马车。回府的途中，真儿如坐针毡，因为刘嬷嬷时不时用眼角的余光扫向自己，她只在心中默默祈祷能快些回到王府，只要自己在王妃身边伺候着，谅刘嬷嬷也不敢拿自己如何。

因为后一辆马车坐的人较多，所以比靳香凝乘坐的马车晚了一些时间到达镇王府。到达镇王府后，真儿率先提起裙角下了马车，匆匆忙忙准备往王府里去的时候，刘嬷嬷从背后喊住了她，“真儿，你急急忙忙是要去哪里？才刚离宫不久，难道这么快就把规矩全忘了吗？”

“回，回嬷嬷的话，真儿不敢忘了规矩，只是担心王妃身边无人伺候，这才赶着去伺候王妃。”真儿紧张地回答道，她知道今日自己犯了大忌，不应该在靳香凝的面前提起文茗萱，可是现在已经迟了，刘嬷嬷定然不会轻易放过自己。只有赶紧去到靳香凝的身边，刘嬷嬷才不会对自己怎么样。

“真儿，你不必过去伺候王妃了。王妃刚回府的时候就已经吩咐说由春琴和夏棋伺候她即可。”留在王府里的慎儿向真儿说完这些话，转身向刘嬷嬷请安，“嬷嬷好。嬷嬷，王妃刚留下话，说她今日乏了，要歇息，府里的事情就麻烦嬷嬷您照顾些个。”

“是，老奴遵旨。”刘嬷嬷对着靳香凝居住的院子的方向行了一礼后，转身用不明意味的眼神看着真儿。

真儿当听到慎儿的话时，心中已然知道自己今日定是逃不过刘嬷嬷的一顿重重惩罚了，心中不禁凉了半截。当发现刘嬷嬷的眼神一直在自己身上徘徊时心中更是怕得慌。

“慎儿，吩咐下去，让真儿、信儿、诺儿一起过来，我有话要说。”刘嬷嬷说完这话，转身离去。真儿只好硬着头皮跟在慎儿的后面进了王府。

不一会儿，真儿、慎儿、信儿和诺儿四人都齐聚在刘嬷嬷面前，垂手伺立，静候刘嬷嬷的训斥。

“今日我叫你们前来，是有些话要吩咐你们。你们四人是太后娘娘从众人中千挑万选出来的，是要在王府里尽心伺候王爷和王妃的。你们从小在宫里办差，一规一矩是绝不能忘，不能因为你们一踏出皇宫就肆意妄为，听到了吗？”刘嬷嬷一字一句地训斥道。

“奴婢谨遵嬷嬷的吩咐。”四人纷纷应承道。

“但是今日有人就忘了规矩二字。”刘嬷嬷将目光投向了真儿。

真儿立即扑通一声跪倒在地上，“真儿知错了，请嬷嬷责罚。”真儿知道这顿责罚已经是免不了的了，还不如自认错误，这样兴许刘嬷嬷会看在自己自动认错的份上责罚轻些。

“既然真儿你甘愿受罚，那好，来人啊，”刘嬷嬷喊来了几个粗使婆子，指着真儿说，“把她拉下去杖毙。”

听到“杖毙”这两个字，真儿整个人瘫在了地上。其他三人也当场愣在了原地，她们没想到嬷嬷竟会动用如此的责罚。

其余三人中还是诺儿最早回过神来，“嬷嬷，不管真儿犯了什么错，请您不要——”

真儿的话还没有说完，就被刘嬷嬷伸手阻止了，“好了，从现在开始，谁再开口替真儿求情，视为同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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