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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9章 19 小学门前的大槐树（第1页）

“时光储存器（..）”！

我家离村里的小学不到200米，小学门口有棵大槐树，村里的老人也说不准它已经多少岁了，只是知道还没有小学的时候它已经在那里了。站在院子里，目光越过屋脊，就可以看到它如盖的树冠，仿佛是给屋子撑起一把大伞。小时候，在院子里玩累了的时候，时常能听到从小学那边传来的朗朗书声。于是，我常常问母亲，我什么时候能到大槐树下上学呢？

我到了上小学的年纪，背着母亲缝的新书包来到大槐树掩映下的小学里。虽然教室的砖墙被风雨侵蚀，虽然屋顶上的青瓦长满绿苔，虽然学校四周没有围墙，但这里很快成了我们孩子课余时间的乐园，我们的很多乐趣都和大槐树有关。

每到春天，槐花盛放时，满校园里都飘荡着槐花的清香。坐在教室里，一边听讲，一边吸一大口气，在这一瞬间，一股暖流直冲头顶，那些听不懂的知识，似乎在这一瞬间都理解领会了。整个校园仿佛在槐花的天空之下，仰头看去，白绿相间，蜜蜂嗡嗡地飞来飞去。淘气的我们追逐着那些飞得低的蜜蜂，用纸杯把它们扣在地上，有时不小心被蜜蜂蜇到手上或脖子上，肿的老高，回到家后，惹来父母一顿又气又心疼的批评。

夏天毒辣的太阳把槐树叶变成了深绿色，这时暑假也就来了。经过一天的疯跑疯闹后，到了傍晚时分，会搬着爷爷的躺椅或者拿着家里的凉席到树下乘凉。在星空下，墨绿色的槐树叶变得黑黢黢的，星光在它之后若隐若现，在夏虫的鸣叫声里，好多次都在大槐树下睡着了，醒来才发现被父母抱回了家。

到了秋天，槐树叶渐渐黄了，秋风一吹，校园里就会下起一阵槐树叶雨，纷纷扬扬的槐树叶像一群黄色的精灵漫天飞舞。课下，我们在秋风里，追逐着那随风飘荡的树叶，看谁抓得又多又快。回到教室，我们把几片自己认为最满意的槐树叶夹在课本里。过上几天，它们变得如蝉翼一般，褐色的叶片上，树叶的脉络清晰可见。每到这时，我们都会小心翼翼地把它们捧在手里，大气不敢出，生怕一不小心让它飞走了。

冬天，最喜欢的莫过于下雪的日子。每逢下雪，我们孩子就可以大玩一场了，最受欢迎的游戏，就数打雪仗了。这时，大槐树就成了绝佳的“掩体”，躲在树后，听雪球打在树干上“嘭嘭嘭”的爆裂声，心里“砰砰砰”地跳着。当雪球打在树干上的声音稀疏下来之后，猛地从树后冲出来，把手里的雪球扔出去，欢笑声被北风带去了很远很远的地方。

小学毕业以后，即便是有时间，也不愿到大槐树那里去玩了。于是，虽然在春天里依然能闻到槐花香，在夏天能看到槐树浓绿的树冠，在秋天偶尔有几片槐叶飘落到我家院子里，下了雪的冬日依然能听到打雪仗的欢笑声。可是我变成了一个“旁观者”，这或许是长大的一个标志吧？

小时候觉得一天很长，长大后觉得一年很短。外出求学，既而参加工作，离家越来越远。在某个秋风萧瑟的周末回家，在村头下车，往小学的方向望去希望能看到那一树灿烂的黄，可是原本大槐树所在的方向却是空荡荡的，我的心里仿佛少了些什么。走到学校门口，只有一个树桩在告诉人们，这里曾有一棵几个孩子都抱不过来的大槐树。站在树桩前，若有所失，一群孩子欢笑着从我身旁呼啸而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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