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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3章（第1页）

&ldo;哥哥，哥哥……&rdo;视线模糊了，他拿书盖住了脸，忽然笑出来：&ldo;更精彩的还在後头，你平叛之後，大赦天下，唯王敦党羽不肯赦免，我被你列为王党，拘禁在荥阳。哥哥，你就是这样对我的。现在，你知道我为什麽要杀你了吗？！&rdo;

&ldo;锦生，那都过去了……&rdo;

苏锦生挥开sion伸过来的手：&ldo;不！你一直没有变！你从来学不会坦白。就算是这一次，你也瞒著我，你装作什麽都不知道，你装作来帮我。就算我跟你……在一起了，你也没有告诉我你是谁。绍，为什麽你总是这样？是，你很聪明，而我很傻、很好骗，但是你想过没有，被骗的人会是什麽感觉？&rdo;苏锦生靠著书架一点一点蹲了下去，把头深深地埋进了臂弯，他颤抖著，发出孩子般的，抑制不住的呜咽。

&ldo;对不起，&rdo;sion抱住他，&ldo;我不是有意的。最初我不知道该怎麽跟你说。後来看到你催眠时那麽痛苦，我就想让你忘记过去，跟你重新开始。我没有想过要存心骗你。&rdo;他抚著苏锦生的背脊，轻轻摇晃著他：&ldo;锦生，对不起。我们重新开始吧。&rdo;

&ldo;不，&rdo;苏锦生只是摇头：&ldo;不可能！&rdo;

&ldo;你不能原谅我吗？&rdo;

&ldo;是，我恨你！&rdo;

&ldo;不。&rdo;sion捧起他的脸，望著他不断涌出的泪水：&ldo;看，你那麽难过。锦生，你是怕自己伤害我，对吗？那天晚上，你逼我走，我就知道了。锦生，你也没变，你一直是那麽善良。&rdo;

&ldo;可我杀了你。也许，今晚我还会杀你。&rdo;

&ldo;不，你是最好的孩子。&rdo;sion低下头，吻去他眼角的泪水：&ldo;锦生，你看，我是有一些前生的记忆，但我不是司马绍，我叫邵希庭。你也不是司马冲，你是苏锦生。我们可以有我们的人生。更何况，我们的前生并不全是你想的那样。虽然我不知道最後那一年发生了什麽，但是，我也记得一些事情，你愿不愿意听我说？&rd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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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锦生没有吭声，sion在他身旁的地毯上坐下：&ldo;我的导师曾经帮我做过催眠，就像我给你做的那样，在梦中我回想起了前生的一些事情。也许是巧合吧，你上次催眠的终点，刚好是我梦的。&rdo;

&ldo;那真是一个噩梦。&rdo;他微微眯起眼睛，凝视著前方，视线仿佛穿透了墙壁，直望到一千六百年前，他登基後的那个冬天：&ldo;每天收到的不是战报就是灾报，北胡犯境，地震、雪灾、火灾，成千上万的人流离失所，到处都在闹饥荒。你病得又重，整个人瘦得都脱了形，有段日子连话也不能说。而我，也是在那时，第一次感到了恐惧。之前我总觉得自己很坚强，没有什麽不能忍的，也没有什麽做不到的。可那时，我才知道，我不过是一个凡人，我不能没有你。&rdo;

&ldo;你不记得了吧？那时，我在你病榻前发过誓，我对你说：只要你活下去，我就一定会好好对你。我说要把你藏在暖阁，让天下人都忘了你，除了我，谁都不许看见你。你连点头的力气都没有了，就那麽望著我，眼泪无声地滑下来。&rdo;

&ldo;那年冬天，我们一直在一起。每天退了朝，我都把奏折拿到你那里去批，你醒了也不出声，只是睁大眼睛，盯著我看，好像怎麽看都看不够。後来你渐渐好点了，可以坐起来了，我就抱著你看折子，你有时还给我出些主意，乏了的时候，你就靠在我胸口，手指勾著我的，一声不吭，真是乖巧极了。那个时候，我真想就这样跟你过一辈子，可是……&rdo;

&ldo;可是？&rdo;听到这里，苏锦生不由苦笑：&ldo;可是王敦把大军开到了姑孰，楼船百万、虎视眈眈，於是你怕了？你让我去见他。&rdo;

&ldo;怎麽会？我答应过的，会好好待你。&rdo;

&ldo;可你还是让我去了。&rdo;

&ldo;不。&rdo;他望著他，眼里渐渐盛满了悲哀：&ldo;我根本不知道你会走。&rdo;

是的，他不知道。那个莺飞糙长的三月天，年轻的帝王并不知道，他将要失去什麽。司马绍甚至不知道那是他们最後一次一起去西池了，他只记得那天的碧空格外高远，早放的桃花酽酽开了一路。司马冲的精神难得的好，病倒之後，这是他头一次提议出宫。这天的他，甚至有些任性，明知司马绍诸事缠身，到了西池也抽空批阅折子，他却拿袖子掩住了折子，不叫哥哥落笔。

&ldo;冲。&rdo;司马绍责备地唤他。他却整个人都伏到了桌上，仰起苍白的脸来，望著司马绍：&ldo;哥哥。&rdo;

他叫他哥哥，司马绍便没了办法。这些日子，他跟司马冲朝夕相处，看著他被病痛折磨，看著他身上的累累伤痕，心里便跟刀割一样，他知道他是欠了他的。然而司马冲什麽都不说，什麽都不问，照样叫他哥哥，照样用乌黑的星眸凝望著他。这样的弟弟，不管提出什麽要求，司马冲都无法拒绝。

&ldo;今天好好陪著我吧。&rdo;司马冲抬起手来，揽住他的脖子，把他拉近一些，软软的嘴唇贴在他唇上：&ldo;哥哥……&rdo;

经不起这样的诱惑，司马绍抱住了他，两人在小小的几案上辗转亲吻，水盂、砚台倾倒在地上，&ldo;砰&rdo;的一声，才惊开了两人。

&ldo;我忘形了。&rdo;司马绍讪讪地放开了手，太医说过，司马冲的身子尚虚，房事万万要节制，他病倒之後，司马绍至多抱抱他，亲亲他的脸颊，这样让呼吸都窒住的深吻，还是头一次。

司马冲额上已冒出了一层虚汗，脸也cháo红著，他从桌上撑起身来，一低头，忽地&ldo;咦&rdo;了一声。司马绍循声望去，才发现自己的朱笔蹭到他身上，月白的春衫染了一抹朱红。

&ldo;你要在我身上题字吗？&rdo;司马冲笑吟吟地问，眼波流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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