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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3章（第1页）

裴言庆见这小先生如此知礼，心里倒是看高了一分，手掌虚抬了一下，微笑道：&ldo;免礼。在斩岳身边坐下吧。&rdo;

&ldo;谢陛下。&rdo;

青年在李斩岳身边的位子上坐下，屁股只是在椅子上沾了个边，背挺得笔直，头却低低的，似是畏惧龙威，显得十分谦恭。

裴言庆看不清对方的全貌，想了想，道：&ldo;你叫李涵双？&rdo;

涵双应道：&ldo;是的。&rdo;

&ldo;和斩岳都是来自李家村的？&rdo;

&ldo;是。&rdo;

&ldo;我听他唤你&lso;小先生&rso;，就是你教他读书的？&rdo;裴言庆问，涵双正要回答，裴言庆却突然说：&ldo;你抬起头来，不要这样低著头说话，朕有那麽可怕吗？&rdo;

&ldo;草民……是。&rdo;

涵双轻声应了，细小的喉结上下动了动，显然是十分惧怕。裴言庆看得分明，更是盯著对方，等涵双慢慢抬起头来。

裴言庆看清了涵双的模样，似乎不过巴掌大的瓜子脸，一双杏眼似乎笼著雾水，水灵灵的，有几分欲言还休的媚意。

涵双那边回话道：&ldo;将军说想要读些书，刚好草民认得些字，便教他读些浅显的篇章，因为年岁差的不多，所以将军叫草民&lso;小先生&rso;。&rdo;

裴言庆似乎没有认出他，微微点头，称赞道：&ldo;最近斩岳进步很大，知道圣人言了，字也好看了，你教的不错。&rdo;

&ldo;谢陛下。&rdo;涵双又低下了头，手指绞紧了衣摆，不敢放松。

裴言庆转头问李斩岳：&ldo;李卿，是不是让涵双先生教你你就学的进去了？&rdo;

李斩岳忙不迭地点头。

裴言庆微微一笑，道：&ldo;那朕给你家小先生找个老先生，教会了他，再由他来教你可好？&rdo;

涵双吃了一惊，不由得抬头，不知所措地看向李斩岳。

李斩岳知道皇帝是铁了心要他学点东西，让涵双来教总好过那些刻板的老夫子，咧嘴一笑，撩袍在地上跪下了：&ldo;谢陛下。&rdo;

&ldo;起来吧。明天辰时你让涵双入宫，朕给他找个先生。&rdo;

此事说定之後裴言庆便转开了话题，与李斩岳聊起了朝堂上的事情。涵双借口去厨房督促午膳而匆匆离去，虽然眼下裴言庆似乎没有认出自己，可他也不敢多待，之後裴言庆留下来用饭，但涵双并未作陪。

裴言庆离去後李斩岳乐呵呵地回到後院，见涵双呆坐著，还以为他还没从面见皇帝的震惊中回神──好吧，当初李斩岳自己就是这麽傻乎乎地在皇帝面前发呆的，涵双的表现可比他好多了。

李斩岳将人搂进怀里又在对方的颈窝里拱了拱，笑道：&ldo;涵双，回魂啦！&rdo;

涵双愣了愣，才扯出一丝勉强的笑意，微弱地唤了声：&ldo;斩岳……&rdo;

李斩岳开玩笑地说：&ldo;虽然陛下很英俊，但是我不许你想著他！&rdo;

&ldo;怎麽会……&rdo;涵双轻轻笑了一声，比哭还难看。

&ldo;涵双，你怎麽了？魂不守舍的。&rdo;李斩岳这才觉得涵双的反应有些怪异，&ldo;难道是害怕进宫？&rdo;他不过是随口一说，没想到怀中人却是身子一僵，李斩岳笑道：&ldo;没什麽啦，其实陛下人挺好的。&rdo;

&ldo;是吗……&rdo;

&ldo;是啊，平时我还经常和他开玩笑来著！&rdo;

&ldo;哦，那真的很好啊……&rdo;

涵双摸了摸李斩岳的脸，又露出一丝微笑。李斩岳不知道说什麽才好，他觉得涵双似乎满怀心事。

第二日涵双进宫，一个小太监接引了他，裴言庆真的安排了一个老先生给涵双上课，这让涵双的心稍稍定了些，不由得期冀裴言庆真的已经忘记了自己，又或者是即使认出来了也没放在心上。

然而涵双并没能安心多久，伴随著退朝的锺声响起，他的心再一次提了起来，心不在焉地听老夫子讲了一会儿，门外传来了太监独有的尖锐嗓音：&ldo;皇帝驾到！&rdo;

裴言庆大步走进门来，涵双在地上跪下，叩首道：&ldo;草民参见皇帝陛下。&rdo;

一边的老先生也行礼了，裴言庆於主位坐定之後只让老先生平身，与之寒暄了两句便让人离开了，却始终不让涵双起身。

涵双心中已有了不好的预感，双膝跪在坚硬的石砖上，冬天里的地面透出森森寒气，面色似乎也被冻得微微发白。

裴言庆像是看出了他的不安，冷笑道：&ldo;李涵双？朕知道墨青教出的孩子每个都很厉害，却没想到厉害到能当别人的先生了！&rd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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