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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便不客气,迈步到小桌边坐下。孟婆子从屋里拿来干净茶杯,那热水一直旁边的炉子上用小火做着,直接拎来冲入杯中,很快茶香就四下飘散。
我端杯品了一口。孟婆子坐在我身旁问道:&ldo;年轻人,这茶还润口吧?&rdo;
&ldo;的确是好茶。&rdo;我衷心称赞,但也有半句话憋着没说:茶,仍是好茶。只是在这番灵堂般的气氛中品来,已无端多了分阴腐的死亡滋味。
孟婆子怪异地一笑,她又把脸凑过来,近距离看着我的眼睛。她的眼球灰浊灰浊的,给我的感觉很不舒服。我便低下头假装品茶,躲开了她的目光。
不过我无法躲开她的声音‐‐我听见孟婆子在我耳边嘶哑着说道:&ldo;懂得品茶的人都是有心思的,直肠子的人喝不了茶。年轻人,你也有心思吗?&rdo;
我蓦然一愣,不知对方具体是什么意思,于是复又抬头,茫然看着她那张爬满了皱纹的老脸。
孟婆子眯起眼睛问道:&ldo;你冒着那么大的风险留下来,你到底想要什么?&rdo;
我说:&ldo;我什么都不要,我只为完成自己的承诺。&rdo;
&ldo;一个承诺,有这么重要吗?&rdo;
&ldo;对我来说,有。&rdo;
孟婆子忽地轻叹一声:&ldo;唉,你跟他年轻的时候一样傻……难怪他会喜欢你。&rdo;
我眨巴着眼睛问:&ldo;谁?&rdo;
&ldo;吴春磊。&rdo;
&ldo;吴春磊?&rdo;我第一次听到这个名字,想了一会才反应过来,&ldo;你说的是……吴警长?&rdo;
孟婆子略略点了点头。
&ldo;不会吧……我觉得他很讨厌我才对。&rdo;我连连摇头。那个对我一口一个&ldo;废物&rdo;的老家伙,他怎么会喜欢我?
&ldo;他就是这样一个怪人。他越是骂你,其实心里就越是认同你。他从你身上看到了曾经的自己。&rdo;
我忍不住要问:&ldo;他曾经是什么样的?&rdo;
孟婆子沉默了一会,摇头道:&ldo;那些事没必要再说了……总之你们都是一样,为了别人宁可委屈自己。这值得吗?&rdo;
我按心中所想实话实说:&ldo;为了自己喜欢的人,做什么都是值得的。&rdo;
&ldo;可你了解那个人吗?你根本不知道她的命运,你也不知道她有着怎样的过去。&rdo;
&ldo;她的过去与我无关,我要改变的是她今后的命运。&rdo;
孟婆子不说话了,她脸上那些干枯的皱纹似乎舒展了一些。
而我这时又有问题想要问她:&ldo;你为什么要说楚云是个怪物?&rdo;
&ldo;她本来就是个怪物,而且‐‐&rdo;孟婆子幽幽反问道,&ldo;当怪物有什么不好吗?&rdo;
我皱起眉头,无法理解对方的语意。孟婆子便又解释说:&ldo;楚云长得太漂亮了,甚至比她的生母还要漂亮。女人长得越漂亮,围在她身边的男人就越多。那些男人就像是一群饿狼,哪一个不想把她吞进肚子里?楚云又是个无依无靠的苦命孩子,她凭什么保护自己?有了&lso;怪物&rso;这个可怕的名头,多少能吓退几条饿狼。&rdo;
原来如此……我理解了老婆婆的用心。她叫镇上的人都知道楚云是个&ldo;怪物&rdo;,目的却是要保护这个女孩。这做法应该有点效果,至少像阿锤这样的人便不会再去骚扰那女孩了。
只可惜……我仰头长叹一声:&ldo;最终楚云还是被饿狼叼走了,而且是最凶最狠那条恶狼!&rdo;
孟婆子摇摇头,神色无奈:&ldo;我们都看错了人。&rdo;
&ldo;你们?&rd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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