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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9章（第1页）

&ldo;为他们自己的目的，&rdo;矶崎健三轻声说，&ldo;安娜，他们有什么目的?&rdo;

办公室转入黑夜之中，星辰突然出现，考格纳尼仰起头，望着银河，花了几分钟思索着。&ldo;没人知道，&rdo;最后她回答，&ldo;欧姆定律。&rdo;

矶崎健三笑了：&ldo;很好，沿着阻力最小的路前进，不会把我们带向教会，而是内核。&rdo;

&ldo;但阿尔贝都顾问只和陛下或卢杜萨美相见。&rdo;

&ldo;我们并不知晓全部内情。&rdo;矶崎健三补充道。&ldo;进入人类宇宙要怎么做，这完全取决于内核自己。&rdo;

考格纳尼点点头。她明白了其中的暗示：商团正在开发一种内核级别的人工智能，这是违法的，但它将会找到数据位面的大道，沿着它，来到内核的藏身地。三百多年来，教会和圣神执行着一条根本戒律‐‐严禁制造等同或超越人类的思想机器。圣神使用的&ldo;ai&rdo;，更合适的说法是&ldo;万用工具&rdo;，而不是&ldo;人工智能&rdo;[9]，对于后者来说，差不多在一千年前，曾进化到脱离了人类的掌控。而这些万用工具只是一些低智商的思想机器，就像是矶崎健三办公室内的人工智能，或是德索亚以前那艘&ldo;拉斐尔&rdo;号飞船上的白痴电脑。但过去十几年里，圣神商团的秘密研究部门已经重新制造出了一种自主人工智能，等同甚至超越了霸主时代普遍使用的品种。这一工程的风险和收益几乎难以估量‐‐如果成功，将会得到圣神贸易的全部控制权，圣神舰队和圣神商团原先的势均力敌局面也会被打破，但是如果被教会发现，他们就会被逐出教会，在宗教法庭的地牢中受尽折磨，最后被处以极刑。现在，前路逐渐展现出来了。

安娜?佩里?考格纳尼站起身。&ldo;我的上帝，&rdo;她轻声说，&ldo;那将是终极的迂回战术。&rdo;

矶崎健三点点头，又笑逐颜开：&ldo;安娜，你知道你说的这个词源自何处么?&rdo;

&ldo;迂回战术?不知道……我猜，是某种运动。&rdo;

&ldo;那是一个非常古老的运动，可以用来替代战争，名叫橄榄球。&rdo;矶崎健三说。

考格纳尼知道，这听上去风马牛不相及的事，实际上事关重大。迟早，她的主人会向她解释其中的重要之处。她等待着。

&ldo;教会拥有内核想要……需要的东西，&rdo;矶崎健三说，&ldo;他们驯服十字形，这是交易的一部分。而教会必须以同样价值的东西作为交换。&rdo;

考格纳尼思索着，和数万亿人类的不朽具有同样的价值?她开口道：&ldo;我一直觉得，两百多年前，当雷纳?霍伊特和卢杜萨美联系上残存内核势力的时候，教会的交换砝码，是为技术内核在人类空间中重建隐秘的栖身之地。&rdo;

矶崎健三张开双手。&ldo;为了什么结果?对内核来说，能得到什么好处?&rdo;

&ldo;从前，内核是霸主不可或缺的一部分，&rdo;她说，&ldo;它们管理世界网、超光仪，当人们穿过远距传输器的时候，它们便利用数万亿人类大脑中的无数神经元作为某种神经网络，组成终极智能计划的一部分。&rdo;

&ldo;啊，对，&rdo;她的导师说道，&ldo;但现在已经没有远距传输器了，如果他们还在利用人类……用的是什么方法?在什么地方?&rdo;

安娜?佩里?考格纳尼不经意地伸手摸了摸胸脯。

矶崎健三笑了：&ldo;令人冒火，对不对?就像有个字卡在了喉咙里，可就是想不出那是什么。缺了一块拼板的拼图。但缺的那一块，刚刚被找到了。&rdo;

考格纳尼扬扬眉头：&ldo;那个女孩?&rdo;

&ldo;她重新回到了圣神的空间，&rdo;老迈的执行官说道，&ldo;我们安插在卢杜萨美身边的密探向我们证实，是内核透露了这一消息。事情是在陛下驾崩后发生的……只有国务秘书、宗教大法官和圣神舰队的首脑知道这个消息。&rdo;

&ldo;她在哪儿?&rdo;

矶崎健三摇摇头：&ldo;如果内核知道，他们也没把这个秘密透漏给教会或其他人类机构。但因为这个消息，圣神舰队召回了那名舰长‐‐德索亚。&rdo;

&ldo;内核做出过预言，说此人将会直接影响女孩的抓捕。&rdo;考格纳尼说道，嘴角微微露出一丝笑意。

&ldo;那又怎样?&rdo;矶崎健三问道，他很为这位门生自豪。

&ldo;欧姆定律。&rdo;考格纳尼回答。

&ldo;没错。&rdo;

女人站起身，又一次下意识地碰了碰自己的胸脯：&ldo;如果我们先一步找到女孩，就能占得先机，开启和内核的会谈。所用方法，便是我们即将上线的新技术。&rdo;有不少首席执行官知道秘密人工智能工程的存在，虽然他们的办公室拥有严密的防窃听措施，但没人敢大声说出这个词。

&ldo;如果我们能把女孩抓到手，获取这个谈判的筹码，&rdo;考格纳尼继续道，&ldo;我们就占得了先机，在内核为人类安排的计划中，我们可以挤掉教会的位置。&rdo;

&ldo;如果我们能发现，内核从教会那儿得到了什么东西，作为掌控十字形的回报，&rdo;矶崎健三喃喃道，&ldo;我们就能提供同样的东西，甚至胜过教会的东西。&rdo;

考格纳尼心不在焉地点点头。她正在领会，这一切跟她这个主业会首席执行官的目标和成就有什么关系。各方各面都有关系，她马上明白了。&ldo;当前，我们必须先一步找到这个孩子……圣神舰队肯定已经利用了一切资源，那是从未向梵蒂冈表露过的资源。&rdo;

&ldo;反之亦然。&rdo;矶崎健三说，这种竞赛让他感到乐趣十足。

&ldo;我们也必须这么做，&rdo;考格纳尼说，同时转身朝升降管道走去，&ldo;利用一切资源。&rdo;她朝自己的导师笑了笑。&ldo;健三君，这是场终极的三方零和游戏，对不对?&rdo;

&ldo;正是，&rdo;矶崎健三回答，&ldo;胜者将得到一切‐‐超越人类想象的力量、不朽和财富。而败者，则是毁灭、真死、世世代代的奴隶生涯。&rdo;他竖起一根手指，&ldo;但不是三方，安娜，是六方。&rdo;

考格纳尼在入口前停下脚步。&ldo;我能想到第四方，&rdo;她说，&ldo;内核，他们也有自己的需要，也想第一个抓到孩子。可……&rdo;

矶崎健三垂下手。&ldo;我们必须假设，在这场游戏中，这个女孩有她自己的目的，对不对?另外，不管是谁，或是什么东西，把她带到了游戏中，让她成为一枚棋子……啊，这些幕后人物，可称得上是咱们这场游戏的第六名玩家。&rdo;

&ldo;这幕后黑手也可能是五方中的一方。&rdo;考格纳尼微笑着说。跟矶崎健三一样，她也在享受这场赌注极大的游戏。

矶崎健三点点头，转过椅子，注视着商团圆环那根弯曲的带子上，太阳又一次开始升起。升降管道的入口关闭，安娜?佩里?考格纳尼离去时，他没有转身看一下。

祭坛上方，耶稣基督现出一副严厉冷酷的表情，将人类分成善恶两个阵营‐‐一方受奖赏，一方遭诅咒。没有第三个阵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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