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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章（第1页）

她问：&ldo;多少钱？&rdo;

店老板却说：&ldo;看病人您甭挑这个啊，这个花不适合送病人。买束火百合吧，又好看又喜气。&rdo;

她愣了一下，但还是说：&ldo;我不拿这个送病人，这花多少钱？&rdo;

&ldo;十块。&rdo;

总有好几年没有买过姜花了，原来常常买，跟和平到菜场买菜，顺便带一把花回去，两块或是三块一把，没想到现在要十块钱了。

没想到阮正东见到花倒是很高兴：&ldo;送给我的？&rdo;

她没好气：&ldo;想得倒美，我自己带回去cha瓶的。&rdo;

&ldo;真小气。&rdo;他生起气来也会微微眯起眼睛：&ldo;每次都空手来，真好意思！&rdo;

&ldo;半走廊都是人家送给你的花，还不嫌多啊。&rdo;

门口有人在叩门，不轻不重的三下，其实门是开着的，阮正东一回头，原来是阮江西站在门口，她身材本来就高挑，远远站着仿佛一枝荷箭，有一种净直匀称的美。可是笑容甜美，看着两人只是微笑。

阮正东问她：&ldo;你怎么来了？&rdo;

&ldo;周秘书说妈妈下午要来看你，所以叫我也过来，我看看还早，就先来了。&rdo;阮江西跟佳期打招呼，依旧浅笑盈盈：&ldo;佳期，&rdo;她已经十分熟悉的直呼她的名字：&ldo;这花真漂亮，是什么花？&rdo;

&ldo;是姜花。&rdo;

&ldo;啊，家里花园里好像种了一点，不过是红色的，像蝴蝶一样，倒是真好看。&rdo;

阮东子说：&ldo;家里那是虞美人，哪是姜花了。&rdo;

江西说：&ldo;明明是姜花‐‐你到底有多久没回家了？只怕你连家门朝哪边开都忘记了。&rdo;

正说着话，电话响了，阮正东听完电话后望了佳期一眼，告诉江西：&ldo;周秘书陪着妈妈就过来了。&rdo;

佳期觉得不方便，因为阮正东的母亲要来，不知为何她有点隐约的不安，说：&ldo;我只怕得走了，公司还有事呢。&rdo;

下楼后出了电梯，正碰见别的人搭另一部电梯上去，跟着好几位穿白袍的医生，仿佛是众星捧月簇拥着，正好跟佳期迎面撞见。佳期当时也没有太注意，因为手袋里手机正响，她只顾忙着接电话。

晚上佳期和周静安去吃涮羊rou，这间店她们常常来，因为味道好，人永远多得要命。热气腾腾的涮锅，羊rou香韭花香，还有甜蒜特有的香气……氤氲着好闻的细白汤雾。周静安最喜欢这家店，说哪怕不吃，看着就暖和。佳期也喜欢这里，最重要的是气氛热烈，像周静安说的，看着就暖和。天花板上的电视机正在播新闻，店堂里人声鼎沸，讲些什么也听不清。佳期挟了一筷子羊rou，无意间抬头看了一眼那电视，羊rou太烫，她被烫到，皱着眉头直嘘气，问周静安：&ldo;哎，电视上那个人是谁？&rdo;

周静安瞥了一眼电视，说：&ldo;那不是谁谁的老婆吗？&rdo;又问：&ldo;怎么了？&rdo;

佳期摇了摇头，说：&ldo;没什么，我认错了人。&rdo;

晚上接到阮正东的电话有点意外，因为已经很晚了，他又没有什么特别的事qg。佳期有点累了，靠在chuáng头就着壁灯翻着小说，听他有一句没一句的跟她闲扯，说哪个护士漂亮。佳期不由觉得好笑，他连在医院也不肯闲着，还忙着泡小护士。

阮正东说：&ldo;谁说我泡小护士了，都是她们在泡我。&rdo;

佳期被他逗笑了：&ldo;你怎么说话跟白杨似的？&rdo;

阮正东问她：&ldo;白杨是谁？&rdo;

佳期说：&ldo;不告诉你。&rdo;

他静默了一下，又问：&ldo;是个男人吧？&rdo;

佳期说：&ldo;是啊，还是个挺不错的男人。&rdo;自己倒先忍不住笑起来：&ldo;是电视里的人，你别乱七八糟的想。&rdo;

说了这句话她又后悔，果然他高兴起来：&ldo;谁乱七八糟的想了啊，我从来不乱七八糟的想。&rdo;又问：&ldo;你在gān什么？&rdo;

佳期后悔说错了话，口气重新淡了下去：&ldo;我在看书，就要睡了。你也早点休息，你还是病人呢，别太晚睡，就这样了啊，晚安。&rdo;不等他说什么，匆匆就把电话挂掉了。

其实她睡不着，从chuáng上爬起来找了本《西班牙语词典》背单词，学生时代她就养成了这样的习惯，一旦睡不着就拿砖头样厚的词典来背单词。希望能背着背着就会打瞌睡，夜里很安静，她盘膝坐在chuáng上念念有词，觉得自己像唐僧，不由好笑。背到&ldo;bailar&rdo;这个单词的时候手机又响了，她一看来电又是阮正东，不由觉得奇怪，但还是接了。

他问她：&ldo;你还没有睡？&rdo;

&ldo;啊？&rdo;

&ldo;能不能下来一趟？&rdo;

她满脑子还是弯弯曲曲的字母，有点转不过来，傻乎乎的问：&ldo;下来哪儿？&rd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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