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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章（第1页）

杨贵重（刘继业）先担任保卫指挥使，以骁勇著称，后升任建雄军节度使，位高而权重。他事业的鼎盛期应该出现在北汉，但他被历史记住的却是人生的最后几年。纵观杨业一生，他在北汉奋战了30多年，在北宋只有短短的7年。979年归宋时，杨业的年龄应该很大了，史书虽然没有明确，但可以依据史料推算出来。

杨贵重20岁到河东投奔刘崇，那时北汉尚未建立。刘崇947年出任后汉的河东节度使，951年建立北汉，杨业应该是在此期间跟随刘崇的。所以，979年归宋时，杨业的年龄应该在48至52岁之间。

关于&ldo;无敌&rdo;的来历，《宋史&iddot;杨业传》称，杨业在北汉&ldo;屡立战功，所向克捷，国人号为&lso;无敌&rso;&rdo;，可见&ldo;无敌&rdo;的称号是在北汉时获得的。杨业力保太原30年不失，这是一个很了不起的功绩，所以国人赞其&ldo;无敌&rdo;，这个&ldo;国人&rdo;当指北汉人民。

但另有一种说法认为，&ldo;无敌&rdo;称号是杨业在北汉抗辽过程中获得的；还有人认为&ldo;无敌&rdo;是杨业归宋之后获得的。这都经不起推敲。

杨业归宋时已是50多岁的年纪了，他立什么战功，对谁无敌，史书都没能给出具有说服力的证据。史载杨业归宋后屡立战功，特别是在980年和982年的两次雁门关战役中，刀斩萧多罗，生擒李重海，辽军望之丧胆，&ldo;望见业旌旗即引去&rdo;，因而称其为&ldo;杨无敌&rdo;。但这种说法有牵强附会之嫌，无非是想把杨业抗辽的功绩衬托得更显赫些。宋朝有那么多的有名上将，其功劳远在杨业之上，都没能被称为&ldo;无敌&rdo;，杨业因为一两次战役就获得&ldo;无敌&rdo;的称号，显然有悖常理。杨业在归宋前30多年的征杀中获得&ldo;无敌&rdo;声誉，更合于事理。

另一大疑问在于，杨业在北汉的主要工作是抗辽还是抗宋？据《辽史&iddot;耶律斜轸传》记载，杨业被擒之后，辽国大将耶律斜轸责问他，&ldo;汝与我国角胜30余年，今日何面目相见&rdo;，&ldo;继业但称死罪而已&rdo;。辽国大将所说的&ldo;角胜三十年&rdo;到底应该如何理解，这句话曾被广泛用来证明杨业与辽对抗30多年，甚至有人据此认为，杨业被俘之后可能晚节不保。

实际情况真的如此吗？

历史上，北汉是个只拥有12个州的小朝廷，控制山西晋中一带。为了生存，它采取了依赖契丹的策略，对契丹称臣称侄，是辽属保护国（契丹于947年改国号为辽，983年后又一度改回）。北汉初建时就联合五万辽兵攻打后周，力图收复中原，但没有成功，此后双方多有攻守。

宋朝建立之后，屡次进逼北汉，双方战端不断。960年，昭义军节度使李继勋火烧北汉的平遥县。968年7月，北汉发生重大变故，先是刘钧故去，养子刘继恩继位，接着刘继恩被供奉官侯霸荣所杀，刘继元继位。当时宋太祖已平定湖南、荆南和后蜀，他以为机会来了，暂时停止了&ldo;先南后北&rdo;的计划，率兵亲讨北汉。尽管当时北汉政局不稳，但在刘继业积极备战、契丹适时救援的情况下，宋军最后还是无功而返。

969年2月，宋太祖再次亲征北汉。为拿下太原，他使出了狠招，不惜决汾水灌太原，给当地造成了灾难性的损失。此次北征，很可能是宋太祖离成功最近的一次，他先是把太原变成一片汪洋，接着又派兵击败了契丹援军，随后下令水军载强弩攻城。太原看似一座孤城，内部也相当恐慌，但宋军围城四个月，犹如强弩之末，招数尽出，就是无法入太原半步。

当时，宋师屯兵甘草地中，正逢暑期大雨，士兵多染疾病。加上契丹欲再派援军的消息传来，宋军很是惊慌，不得已只好撤退，北汉军队乘势追击，大获全胜。

太祖亲征北汉时，朝中知名的将军几乎都到齐了，这也从另一个角度证明了北汉的守城之坚，套用一句现成的话说，那是&ldo;撼山易，撼太原城难&rdo;。此役，杨业就是太原城守将，并且曾率兵突击宋军。

宋史中有关杨业的记录，在其抗宋与抗辽时的表现判若两人，抗宋时不堪一击，抗辽时则智勇过人。历史关于杨业抗宋的记载很不全面，也很不可信，留下的大都是杨业吃败仗的情形。试想，如果杨业一败再败，宋军连战连胜，北汉怎么会迟迟拿不下来呢？很显然，杨业&ldo;过五关斩六将&rdo;的英勇事迹被过滤掉了，剩下的只有&ldo;走麦城&rdo;。尽管宋人称刘继业一而再、再而三地吃败战，但宋军终归拿弱小的北汉没办法，这是不能改变的事实。

刘继业在北汉很受器重，历经刘崇、刘钧、刘继恩、刘继元数朝，与后周、北宋抗衡近30年，力保太原无失。在与宋军的较量中，他一定打了不少胜仗，否则北汉早就沦陷了。宋史只记于己有利的事情，未完整地记录整个战争的过程。那些缺失的故事，一定是宋军为何没有攻下太原城的故事，也必定是刘继业为何被称为&ldo;无敌&rdo;的故事。

自北汉建立以来，中原的后周及随后的北宋一直对其虎视眈眈，刘继业能够屡次阻击强敌入侵，力保太原不失，与之&ldo;角胜30余年&rdo;，是一项非常了不起的成就，&ldo;无敌&rdo;的称号应该就是30年的&ldo;角胜&rdo;成果，绝非浪得。

在对抗后周、北宋的过程中，辽与北汉互为犄角。&ldo;角胜&rdo;的角字本身就有&ldo;犄角&rdo;与&ldo;角斗&rdo;等多层含义。当然，北汉依附契丹，双方之间可能也有斗争，但总体上讲，他们共同的目标还是对抗中原国家。北汉与辽没有发生过大的战争，相反辽为救北汉，却屡次与宋发生冲突。在辽人眼里，他们与北汉是唇亡齿寒的关系。辽与北汉还曾联合攻周，更在对方受攻击时给予坚决的支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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