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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8章（第1页）

老人紧走几步上前，把手上带的佛珠褪下搁到她的额上，然后双手合十盘腿坐下，闭目喃喃诵念起经文来。

楚一苇有点傻眼了，才发生的一切就像在演戏，为什么老人非要他拿枪敲米珠儿？为了祛邪？这也太可笑了，他一个公安战士，手里的枪是用来保卫人民安全的，竟然被当成是祛邪的东西……他正想着，脊背上突然一凉，接着这股冰凉游窜到了他的四肢，他心想大不了一死，当下毫不犹豫反手进衣袖里去摸那冰凉的东西。他掏摸了半天什么也没有摸到，难道是我的幻觉？他的脸色不觉凝重起来。

&ldo;快，坐到我身边来。&rdo;老人急急地说完，继续闭上眼诵念他的经文。

楚一苇瞧眼墙角，措姆靠在墙边似乎睡着了。他才是和我说话吗？他走过去坐到老人身边，心里挺纳闷的，暗想等他念完经我再问。

一阵焦急的脚步声从门外传来，楚一苇注目去看，最初见到的那个年青人挽着个中年妇女匆匆走了进来。他什么时候出去的？我怎么没看见？这必定有后门。楚一苇正想着，那个中年妇女摔开年青人的手，抢前几步走到老人身边，&ldo;洛桑，你没事吧？&rdo;

洛桑缓缓地睁开眼睛，取回米珠儿额上的佛珠，&ldo;哎，该来的还是来了。&rdo;

地上的米珠儿忽然也睁开眼睛，&ldo;这是什么地方？&rdo;

楚一苇的下巴快掉了，她不知道是什么地方？她这么反反复复的目的是什么？玩失忆？这样的犯人他不是没见过，可像这么反复的可就只有眼前这位主。&ldo;这是牛奶加工坊，你对面的就是你要找的洛桑。&rdo;他说完紧紧地盯着米珠儿，他自信她任何细微的变化都逃不过他的眼睛。

&ldo;哦，洛桑。&rdo;米珠儿的眼睛亮得跟星星样，&ldo;你就是洛桑，真是太好了，苏西叫我来的。&rdo;

洛桑显然也被她弄糊涂了，&ldo;她这是？&rdo;他望向楚一苇，后者露出个苦笑，我要是知道这td是怎么回事，我还用重复那些废话去试她吗？

&ldo;这是她遗言要交给你的。&rdo;米珠儿从行李袋里翻出一个像是香囊的绣花袋子，洛桑有点莫名其妙，可还是说了声谢谢就准备接过去，米珠儿忽然收回手，很生气地瞪着他问：&ldo;苏西死了，你怎么一点都不难过？&rdo;

&ldo;行了，别演戏了。&rdo;楚一苇大喝一声，威严地盯着她。再会装的犯人一般到这时候不是翻白眼装死，就是闷着头不做声，而抵不住内心恐慌的就会主动交代罪行。

&ldo;演戏？&rdo;米珠儿跳起来，&ldo;你说我演戏？&rdo;她愤怒地指指洛桑说：&ldo;苏西死前还念着他，他怎么可以这样平静？这，这也太不公平，太过分了！&rdo;

老人（洛桑）忽然急急地说了几句藏语，楚一苇闷了下，心不甘情不愿地问：&ldo;你真忘了？还是装的？&rdo;米珠儿的眉头抬起来，老人站起来，拦在他们中间，&ldo;告诉她。&rdo;

好男不和女斗，楚一苇忍下一口气，把刚才发生的事大概说了一遍，&ldo;……中间你和洛桑谈了什么我不知道，就这样。&rdo;

米珠儿马上好奇地转头看着老人问：&ldo;我们谈了什么？&rdo;苏西喜欢这么老的人？她似乎这才注意到屋子里除了他们三个还有别的人，&ldo;方便说吗？不方便我们换个地方说。&rdo;

&ldo;没什么方便不方便的，&rdo;洛桑叹口气，边上的中年妇女忽然扯了他一下，说了几句藏语，楚一苇只大概听懂了她劝他别说。&ldo;没关系的，&rdo;洛桑摇摇头，&ldo;生死由命，我活到这份上够了。&rdo;

&ldo;孽啊。&rdo;中年妇女的脸上露出痛苦，&ldo;要是当日你不把她带回家就好了。&rdo;（藏语）

&ldo;阿库，听说活佛几天后从北京回西藏。&rdo;最初米珠儿和楚一苇见到的那个年青人（巴桑）在边上突然插嘴说道。

&ldo;活佛？&rdo;其他几个人几乎是同时惊呼起来。

巴桑点下头，露出无限敬仰和尊崇，&ldo;是的，所以阿妈特意赶了来，希望能得到活佛的赐福。&rdo;

&ldo;活佛是不是都不走路的？&rdo;米珠儿一开腔把所有人都吓了一跳，巴桑立刻长伏在地，连拜了三下，&ldo;请饶恕我们客人的无知。&rdo;他拜完爬起来又磕了三下响头，这才满脸严肃地说：&ldo;活佛是我们的太阳。&rdo;

米珠儿满脸胀得通红，&ldo;对不起，我不知道。&rdo;

洛桑叹口气，&ldo;巴桑已经代你向活佛谢罪了。&rdo;米珠儿抬手摸摸脸，才发现手上还拽着那个香囊，&ldo;给您。&rdo;她双手合十冲洛桑半鞠下躬，&ldo;尘归尘灭，苏西说该物归原主了。&rdo;

洛桑颤抖着手接过香囊，他似乎已经知道里面是什么，眼里露出痛苦。&ldo;你们去后面房间休息吧。&rdo;他眼含深意地望了眼楚一苇，握紧香囊折身回里屋了。

巴桑热情地摊开双手，&ldo;两位请，请到后面休息。&rdo;

血玉（1）

今天发生的一切太奇怪了，不，应该是离奇，不是亲身经历我一定不会相信这是真的。楚一苇摸出根烟点上，苏西92年来过西藏，她和洛桑应该就是那个时候认识的，他们间肯定发生了什么，不然苏西不会让米珠儿千里迢迢地送那个香囊来，那里面装的是什么？订情信物？应该不是，洛桑都不接受苏西的献身，又怎么可能给她订情信物？火车上那个黑影要找的是不是就是这个？跟郭品洋被杀案有没有关系？看来，我得和这位洛桑大叔好好谈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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