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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章（第1页）

我点头。

&ldo;我得知你还没离开开封，顺便路过，本来有件事要对你说，不过看来现在说了也没多大用。&rdo;大哥欲言又止，&ldo;你还是先顾自己吧。这些天你若仍留在城里，要格外小心。&rdo;

&ldo;要小心什么？&rdo;我禁不住问道。

大哥用传音入密说了两个字：&ldo;幽魂。&rdo;

幽魂，这个名字我听过，是一个除了钱什么都不认的顶级冷血杀手。现在我也算是他的同行了吧。

大哥用传音入密解释道：&ldo;据说辽人花重金聘了他，追杀行刺辽使的人。&rdo;

我苦笑：&ldo;辽使那件事知道的人很少，大哥放心，只要无人泄密我不会有事的。&rdo;

&ldo;怕的就是走露风声。&rdo;

我知道大哥这句话特指的是谁，不过我相信阿凉不会是那种人，况且他也不知道我行刺的事，即使知道也绝对不会乱说的。

大哥见我固执己见，明白多说毫无意义，摇摇头，飞身离去。临走留下话，说我若遇险，别忘了向他求援。

说实在的，我没把大哥的话放在心上，我以为所有的事情靠我一个人的力量就可以解决。大哥离开，我就回了房间，却见阿凉依然赤裸着全身跪在地上。

我快走两步到他面前，想把他抱回床上。他却瑟缩着躲开，低声哀求：&ldo;二少爷，饶过我吧。&rdo;

我一愣：&ldo;你没有做错什么啊？刚才是我大哥不对，他已经走了，你乖乖躺回去养伤吧。来，我抱你上床。&rdo;

阿凉还是不肯我碰他，头更低垂，身子瑟瑟发抖。

&ldo;别怕。&rdo;我劝慰他，&ldo;先前的事情是我做得太过分了，我向你道歉。躺回去，我喂你吃饭。&rdo;

阿凉抬头，眼神凄楚：&ldo;二少爷，请您放过我吧，不要突然对我这样好。阿凉受不起。&rdo;

我忽然明白了阿凉的意思，难道他从醒过来到现在一直没有信任我？他当我现在对他的好是心血来cháo？他害怕我过一刻翻脸又折磨他？他为什么会这样想？我的心一阵刺痛。我不知错的是我还是他。

但是他既然不信任我，怕我，那我就不该逼他：&ldo;那你想我怎样？&rdo;

他战战兢兢哀求道：&ldo;请二少爷赏赐一件衣裳，让阿凉在墙角休息一下。&rdo;

为了换药方便，再说他伤得很重经不起折腾，原先那件衣服被我撕烂，一时又找不到合身的，反正是盖着被子躺在床上，我就一直没有给他穿衣服。本来打算等他伤好一些了，找人专门给他量体裁衣。现在他就要衣服，只好将就了。我随手从一旁的衣架上拽了件我的长衣递给他。

他双手捧着接过去，恭恭敬敬道：&ldo;谢谢二少爷赏赐。&rdo;然后他艰难地将那件长衣裹在身上，挣扎着挪到墙边，侧躺着蜷缩在地上。

我默默地看着他，心中不是滋味，又不知该如何做。我怕我任何愚蠢的举动又会引起他的惊恐，伤害到他。思前想后我转身到桌旁，端起粥碗：&ldo;这个给你。&rdo;话说完又发现粥已经凉了，就一犹豫是否该让伙计给热一下，这样想着便站在原地没动。

却见阿凉竟忍着痛，恭顺地爬到我脚边，渴望地看着我手中的碗。

我此时若不把粥给他，他会否又误会我耍他？就像刚才那样，他说要吃的，我没有立刻给他，他那暗淡绝望的眼神，我不忍再看。于是我将碗递给他。

他感激地接过，不顾冷热咸淡迅速将碗里的粥喝得一干二净。不等我给他挟别的菜，就把碗还给了我：&ldo;谢谢二少爷。&rdo;他这样说完，又爬回墙边。

我宁愿相信他是故意气我，可想一想是绝不可能的。阿凉从来就没有被当成一个人来对待，他已经习惯自己是牲畜一样的奴隶。在他的心目中，赏他一件衣服，给他一碗粥，允许他睡在屋内的地板上，就是主人能够给予的最大仁慈了。超过这个界限，他根本不会相信。

也许他曾经尝试着接受别人对他的好，可惜，他的希望由我而起又被我残忍地摧毁了。

这是我亲手造下的罪孽，我该如何偿还？

十三定南

如我所料，复北弟弟被那个黑水宫的辽人迷惑了，竟连父亲的话也不听，仍然留在开封。

就这一句：&ldo;阿凉不是外人。&rdo;从他嘴里说出来，我便知道劝他已经晚了。可我还是分析形势为他摆明利害关系，希望他能听进去。不过看样子，他还是固执己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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